渾邪王活著的時候,這些人依靠漯陰侯的名號,還能在上林苑自由的生活,渾邪王死后,這些匈奴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將來唯一的下場就是成為奴隸,不可能有別的可能。
這些情形都在周鴻的預料之中,至于這些人被匈奴奴隸包庇,還包庇的如此堅決,實在是出乎周鴻的預料之外。
眼看著天色漸漸黑下來了,周鴻能做的就是收兵回營。
這一夜,奴隸暴動的事件陡然間出現了六十三宗。
天亮的時候,暴怒的如同野獸一般的周鴻將一千羽林軍分成五隊,繼續追索那些逃遁的匈奴人,只是這一次,他們不僅僅要追捕那些匈奴人,還要追殺那些殺了看守,逃遁無蹤的奴隸。
也就在這一天,周鴻統領的羽林軍斬殺逃奴六百七十一人!
盡管這些逃奴的尸體被懸掛在木樁子上示眾,在第二夜,又有奴隸暴動事件三十二宗。
縱橫三百里的上林苑里,周鴻疲于奔命……
張連調集了所有能調集的人手,追隨周鴻在廣闊的上林苑里圍追堵截,努力的想要將事態控制在上林苑里,當他得知陽陵邑郊外的角斗場被躲在驪山里面的悍匪攻破,悍匪席卷了整個角斗場的武器,裹挾了所有角斗士遁入密林之后,他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線終于崩潰了。
目前這樣的局面,已經不是一千羽林軍跟他召集的那些游俠兒,以及借來的家將們所能控制的了。
周鴻一道請罪的奏折上去之后,霍去病,云瑯,曹襄,公孫敖,蘇建等重將就被皇帝召集到了犬臺宮。
僅僅幾天時間,周鴻就憔悴的不成模樣,與沒有了雙腿的張連被捆綁在犬臺宮的大門里,在他們不遠的地方,百十頭惡犬正沖著他們兩個狺狺狂吠。
云瑯走進犬臺宮的時候,那些狂吠的狗頓時就閉上了嘴巴,一個個嗚嗚的低鳴著縮成一團,尾巴藏在雙腿間連看云瑯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也是,這里原本有四百多只獒犬,與云瑯大戰一場之后,就剩下這么點了,好多被打斷的狗腿,才愈合不長時間。
因此,對這個吃狗無數,殺狗無數的人充滿了畏懼。
蘇建,公孫敖沖著捆綁在柱子上的周鴻,張連二人嘿嘿一笑就率先走進了犬臺宮。
霍去病,云瑯,曹襄三人皺著眉頭審視這兩個倒霉的家伙。
“有什么好看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兄弟算是完蛋了,今后還請三位兄長看在大家昔日交情不錯的份上,照拂一下妻兒。”
張連沒有腿,只能綁在柱子腳上,仰頭瞅著看熱鬧的三兄弟,依舊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樣。
曹襄嘿嘿笑道:“聽說你有幾個小老婆不錯,要不要我照顧一下?”
張連沒好氣的道:“兄長要是能幫兄弟逃脫大難,莫說幾個小妾,就算是要小弟我親侍枕席也是心甘情愿啊。”
霍去病沒心情戲弄周鴻跟張連,不耐煩的道:“一場殲滅戰打成了擊潰戰,放在軍前,這就是斬首的命,事到如今,還有臉要我們援手。”
周鴻不服氣的道:“我們被人坑了。”
云瑯冷笑道:“誰坑了你們?渾邪王?”
周鴻眼光閃爍兩下,終究沒有說出被人給坑了,只是嘆口氣道:“你們小心了,我覺得這事沒完。”
曹襄嘿嘿笑道:“才發現啊,上林苑最近的風氣不對頭,你沒見我們兄弟一個個都當縮頭烏龜了,就你們有能耐,渾邪王的錢是那么好拿的?”
張連抱屈道:“天爺爺啊,我們真的沒有拿到渾邪王的錢!我們進去的時候,渾邪王家里一個銅板都沒有啊。”
云瑯低頭瞅著張連道:“這話不對,再說一遍!”
周鴻怒道:“要是拿到了錢,我們就不覺得冤枉了,真的沒拿到。”
曹襄冷笑道:“你們必須拿到!”
張連大聲道:“我對天起誓,我要是拿到……咦?我們兄弟只拿到了五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