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無礙嗎?”云瑯沒有起身迎接,淡淡的問道。
李廣利抱拳道:“只要云侯不心存芥蒂,李廣利還能忍受更重的鞭策。”
云瑯笑道:“你來的不是時候,劉陵的大軍就在陽光以東三百里的地方。
這個時候來陽關,恐怕馬上就要面臨一張惡戰!”
李廣利大笑道:“如此說來,末將來的正是時候,只要云侯需要,李廣利這就出門迎戰匈奴。”
云瑯微笑道:“這倒是沒有必要,我們有堅城要守,沒必要與匈奴人在野外死磕。
我只是想問你,你麾下這些游俠兒戰力如何?”
聽云瑯這樣問,李廣利被風吹成黑紫的臉瞬間就變得有些發白。
剛才,他只是客氣一下,他沒想到云瑯似乎真的有用他們這些人的地方。
然而,他剛剛來陽關,立足未穩,加上剛才又稀里糊涂的接受了云瑯的安排,此時要是再反悔,他很擔心云瑯會翻臉。
想了一下,就抱拳道:“都是我大漢的好兒郎!”
云瑯大笑道:“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那就一起共克時艱吧,將軍下去養傷,待我安排好城防事,自然會邀請將軍共同參商一下。”
話說完,不給李廣利多說話的機會,就被關心他身體的霍光給請出去了。
“君侯打算剝奪李廣利的軍權?”
隋越即便是再不懂軍事,就云瑯今日的表現已經看出很多問題來了。
“守城的時候用一下,用過之后立刻交給李廣利。“
“他如果不肯呢?”
云瑯微微笑道:“他不敢!”
李廣利帶來了一萬兩千人,其中正規軍,只有三千,大多數是上林苑宮衛。
帶著親衛檢閱了這支軍隊之后,云瑯多少有些羨慕李廣利了。
自己當初開府建牙的時候,皇帝就給了一群郡國兵,到了他小舅子這里,不但有三千精悍的宮衛,還有四千食邑兵,是皇帝自己劃分給自己的食邑!
其余不良人只有五千,亂糟糟的擠在一起,當云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居然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張嘴問云瑯,什么時候才能與匈奴人真刀真槍的干一場。
云瑯放過了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反而鼓勵他們要為國多多殺敵。
宮衛以及食邑兵們對云瑯表面上非常的恭敬,但是,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云瑯的軍令很可能對他們不起作用。
這個時候一般就是隋越出馬了,云瑯不想多事,只想將眼前的危機應付過去。
二十萬匈奴人聽起來很多,假如讓這些人來攻城的話,云瑯并不是很害怕。
騎兵攻城在很多時候都是一種禁忌。
對匈奴人來說更是如此,而大漢軍隊中的很多騎兵,其實不算是騎兵,他們只能算是騎在馬上的步軍。
天空中終于出現了鴻雁的身影,而東風也漸漸地出現了,當東風吹動軍旗的時候,風中隱約送來了,匈奴人身上的臭味。
云瑯很是鎮定,就坐在一張椅子上,眼看著自家的斥候逐一奔跑進城門。
此時此刻,匈奴人的斥候,已經出現在了云瑯的視野中。
李陵興奮地發抖,見匈奴人縱馬從陽關城邊上飛馳而過,向云瑯請命道:“將軍,且容末將出擊,斬殺此僚。”
不等云瑯發話,在城下列陣的幾十個河東游俠兒,居然脫離了本陣,騎著馬大聲吆喝著就向匈奴游騎追逐了過去。
云瑯瞅了李廣利一眼,李廣利連忙躬身道:“末將這就下去約束軍紀。”
云瑯搖搖頭道:‘等他們回來,讓軍法官直接斬首就是了。“
自以為強大的游俠兒,呼嘯著向向匈奴人撲了過去,而那些匈奴游騎開始還在逃跑,在發現追逐他們的只有三五十個人之后,這些游騎就調轉馬頭,向游俠兒對沖了過來。
僅僅一個沖擊,游俠兒們就紛紛落馬,剩余幾騎見勢不妙,也不顧掉在地上的兄弟,撥轉馬頭就逃。
卻被匈奴游騎追上,一一射殺。
僅僅半柱香的功夫,三五十個游俠兒就被匈奴游騎殺的干干凈凈,頭顱被他們斬下來,提在手上,向城頭的云瑯示威。
云瑯深深的嘆了口氣,而李陵則大聲對李廣利呵斥道:“臨陣辱軍,這是必殺之罪。”
李廣利怒極,朝云瑯躬身道:“且容末將出擊!”
云瑯擺擺手,對身邊的霍光道:“殺了吧!”
霍光點頭,朝身后的床弩集群揮動了旗子,只聽轟的一聲,上百架床弩,就在一瞬間被激發,粗如長矛的弩矢,越過長長的距離,呼嘯著向那些不小心靠近了城墻的匈奴游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