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董公又跟我提起進學的事情。”
云哲吃了一碗飯,見父親好像沒有胃口,就低聲說起跟董仲舒進學的事情。
“他很殷切嗎?”云瑯放下飯碗問道。
“沒有很殷切,只是覺得我不學儒家奧義,是我的大損失。”
“你想去學嗎?”
云哲低下頭猶豫片刻道:“想!”
云瑯無聲的笑了,摸摸兒子的腦袋道:“喜歡就去學,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會不會讓被人看不起耶耶,說我家學淵源,偏偏去學別人的東西。”
云瑯笑了,瞅著兒子的眼睛認真的道:“學問雖遠在天邊,我亦當求之!
這是云氏的求學精神。
要有海納百川的氣概,尤其是你,兒子,作為云氏未來的主人,你的心胸一定要廣闊。
學問沒有好壞之分,相反,博覽群書,采多家之長只能讓云氏學問寶庫變得更加淵博,變得更加的精彩。
所以啊,只要你對儒學感興趣就去學。“
“為何大師兄他們不學?”
“你大師兄需要的是專精,而不是駁雜,他是西北理工的大弟子,自然要保持我西北理工的驕傲。”
“我也是西北理工的弟子。”
“你還有一個身份是云氏的主人。”
“不理解!”
“慢慢來……”
云氏父子的談話永遠都是在一個很好的氛圍下進行的,父子倆談話完畢之后,胃口大開,將晚飯進行的非常徹底。
董仲舒在咳血……
被攻城弩轟擊依舊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傷害。
攻城弩雖然沒有直接傷害到他,可是,攻城弩與鐵板撞擊造成的巨大震動,以及心理上的沖擊讓這個老人依舊受到了傷害。
匆匆趕來的蘇稚在檢查了董仲舒的身體之后,對旁邊的云瑯道:“內腑移動了,很麻煩,只能靜養。”
云瑯瞅著面如金紙的董仲舒搖搖頭道:“泰山封禪大禮是董公一手操持的大禮,他不會放過的。”
假寐的董仲舒沒有睜開眼睛,淡淡的對蘇稚道:“只要夫人能夠讓老朽可以活到泰山大典結束之后就成,有什么虎狼之藥盡管對老夫用。”
蘇稚怒道:“我是救人的醫者,不是殺人的屠夫!”
董仲舒睜開眼睛笑呵呵的道:“救人夫人自然是行家里手,卻不知泰山大典進行之后可以活更多的人嗎?”
蘇稚道:“我是太醫正,落到我手里,就必須按照我的法子醫治,只要我在,你休想用一些竭澤捕魚的虎狼之藥,不允許。”
董仲舒向云瑯透過懇求的目光,云瑯搖頭道:“這方面還是聽她的,我沒法子。”
董仲舒眼睜睜的看著蘇稚在他的胸口用了幾根粗大的銀針,眼看著暗紅色的淤血順著銀針的溝槽緩緩地溢出,嘆口氣道:“那就請太醫正盡力施為。”
說完話,再一次閉上了眼睛,看樣子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給董仲舒看病不過是順手施為,蘇稚此次不遠千里匆匆而來,主要的病人是衛青。
給董仲舒看完病之后,蘇稚親自為這個老家伙熬制了湯藥,親眼看著他服下,這才離開了董仲舒的馬車。
“內腑受到了震動,心神也傷了,不過呢,這個老家伙的脈搏依舊強勁有力,一時半會死不了,等到明日再給他散去淤血之后,休憩一月就會復原。”
蘇稚第一時間就跟云瑯說明了董仲舒的傷情。
云瑯嘆口氣道:“如此說來,大將軍的病情不容樂觀是吧?”
“癆病!”
蘇稚很是憂愁。
云瑯愣了一下,緩緩地道:“殺毒藥沒有成功?”
“從西域取得的甜瓜在云氏試種成功,我也利用甜瓜培養了一些霉菌,從試驗結果來看啊,效果很好,毒性也同樣明顯,你們用水晶打磨的那個顯微鏡還是太模糊,看不清霉菌的模樣,也就沒法子進一步的培養。
只能碰運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贊成用這東西,你說的脫毒程序到底是什么樣的程序?還沒有弄清楚嗎?”
云瑯苦笑道:“我知道的全告訴你了。”
蘇稚白了丈夫一眼道:“你都記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