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把自己偽裝的極其彪悍僅僅是因為擔心她的父皇將她許配給他人。
雖然母親早就說過云哲就是她的夫婿,父皇至今沒有明確的旨意下來,一切都是未知數。
皇家說親情那就太可笑了,藍田從年幼時期就明白這個道理。
在皇家看一個人,只看他有沒有用。
藍田只盼著云氏不斷地增加實力,逼迫父皇為了遏制云氏將她嫁給云哲,這是最可行的方法。
說到底,自己能否嫁入云氏,還要看師傅跟父皇之間博弈的結果。
一旦師傅正式提親了,就一定要做到一擊而中,如果不能做到一擊而中,那就必須等待更好的機會。
日暮溪上風光很好,稚嫩的荷葉將將探出水面,柔柔的鋪開,小小的,圓圓的,船槳稍微劃動一下,就會激起微微的波瀾,讓那些小小的,柔柔的荷葉隨波起伏。
云哲彈琴,藍田一邊梳理長發,一邊唱歌……
太陽即將落下的時候,云哲將藍田送回了長門宮,自己穿過小門進入了云氏。
回頭看一眼暮靄沉沉的長門宮,云哲的臉色就變得陰沉。
藍田不開心,甚至有些恐懼,他能感受到。
一頭巨大的老虎從低矮的麻籽地里鉆出來,將一個破爛的毯子丟在他的腳下扭頭就走了。
云哲探手撿起老虎大王丟在地上的毯子,隨著老虎向院落里走去。
此時的云氏已經燈火通明,暮春的夜晚稍微有一些涼意,很舒服。
一些仆婦的女兒見云哲走過來,借著給老虎大王撓肚皮的機會,拼命地向云哲拋媚眼。
云哲還以微笑,只要他笑了,那些很會打扮的女子們就能高興很長時間。
她們只求成為云哲的妾室,甚至貼身丫鬟,這是一個在云哲看來很卑微的想法,卻很難實現。
云氏的女子從來就不愁嫁,一來身家豐厚,二來各個能歌善舞且識文斷字,有一些甚至在云氏本身就是地位高貴的女管事。
這樣的女子在大漢國本身就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她們卻不愿意挑選外面的少年郎,將嫁給云哲成為云氏的妾室為自己最高的生活目標。
別人家的妾室活的如同牛馬一般,至于云氏……不論是蘇稚,紅袖,還是卓姬都是令人羨慕的例子。
滿長安人都知曉,云氏的妾室也活的比別人家的正室夫人更自由,更加的快活。
老虎接受了云氏女子獻的殷勤后,就懶洋洋的向后宅走去,用巨大的爪子推開云瑯書房的大門,找到了坐在書桌后面的云瑯,就吧唧一聲趴在云瑯腳下,習慣性的開始舔舐毛發。
云哲跟著走進書房,見父親在寫字,就安靜的在一邊研墨。
云瑯寫好了一封信,云哲吹干墨跡,找了一個信封,融化了朱漆倒在封口上,用了印章之后放在父親桌案上。
云瑯喝過茶水放下茶碗道:“陛下的出招了。”
云哲點頭道:“陛下想要看看李敢叔叔會不會主動請纓去河中監視匈奴大軍與河中西域人的大戰。
一個操弄不好,河中將會是一場慘烈的三國大戰。”
云瑯笑道:“你李敢叔叔出關作戰,你大師兄將會奉調入京,陛下既然要看我們舍不舍得放棄涼州,那就做給他看好了。”
云哲道:“耶耶已經安排好了所有事情是吧?”
云瑯道:“云氏的實力在民間,而不是在官員中,民間是陛下的視野盲區,大漢國的官府從未下到州縣以下。
涼州牧的官職可以交出來,各處的領兵校尉官職我們也可以交出來。
唯一不能放棄的是涼州鄉野良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