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道:“第四,第五條是什么?”
曹襄搖頭道:“沒人知道,郭解也不知情,他只知道許莫負給了劉據五個錦囊……”
霍去病猶豫片刻看著云瑯道:“我是不是跟舅舅一樣,十七年前就該死了?”
云瑯道:“為什么會這么問?”
霍去病指指李敢道:“你看看他身上的傷痕,再看看我身上的傷痕再說。”
李敢得意的脫掉外袍,再一次向眾人炫耀他男人的勛章!
“我這一生順利的超乎了我自己的想象,想要找敵人,敵人一定會在我沖鋒的路上……這不真實啊!”
云瑯雙手按著霍去病的肩膀道:“你一定要相信,你就是這么幸運的一個人,跟我無關,我除過不許你喝生水之外,什么都沒有做,事實上,我也沒有能力這樣做。”
霍去病笑道:“最好是這樣,如果需要靠人幫助才能做到那些事情,我不如早點死掉。”
曹襄終于拔干凈了松雞身上的毛,丟在竹篦上道:“這一攤子爛事其實都不關我們的事情,我總覺得劉據這孩子會把自己玩死。
現在也能看得出來,劉據登基之后基本上就沒有我們兄弟什么好果子吃。
我們現在能做到兩不相幫,已經是難得了。
阿瑯,念個弟子劉髆有取代劉據的能力嗎?”
云瑯道:“劉髆這孩子最優秀的地方不是有多大本事,而是有足夠的忍耐力。
他早就看透了劉據,也看透了陛下,覺得只要自己不犯錯,就能等到他想要的生活。”
“那就等吧,我舅舅身體很好,如今正在四處尋找他夢中出現的一個女子,各個郡縣給他送來了十六個,都不是我舅舅的夢中人。
還以為是我舅舅想要美女的一個借口,目前看來不是啊,她真的夢見了一個美人兒。”
云瑯當然知道曹襄說的是鉤弋夫人,他也知道鉤弋夫人如今正在河間府居住,而且劉徹前幾年才把鉤弋夫人的父親施以宮刑,充任了中黃門,今年剛剛病死,葬于雍門。
鉤弋夫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父親提前做的安排,反正云瑯沒心情幫劉徹找女人。
中午,天氣微涼,長平困倦,就在她的小樓里小睡片刻,老虎大王這才得以逃脫,找到云瑯之后就那里都不愿意去了。
云氏招待長平的宴席在傍晚,由于是家宴,加上又在衛青的喪期,沒有歌舞,沒有烈酒,只有一大家子人圍坐在亭子里陪長平吃肉。
養了大半天胃口的長平,胃口很好,幾乎所有的菜肴都吃了一口,稱贊了牛肉,羊肉,鹿肉,豬肉,松雞肉,竹鼠肉,魚肉,即便是如此,在品嘗完畢最后一道烤魚之后,也大呼吃撐了。
長平昔日的生活雖然精細,還沒有到精致的地步,今天不一樣,她不再惋惜糧食,不再考慮名聲,不再考慮如此豪奢的飲宴會帶壞大漢國的風氣。
用最精美的器具,吃最精美的食物,享受自己該得的兒孫輩孝敬。
如她所言,她如今就是一個平凡的老婦,只想靜靜的享受最后的歲月。
什么軍國大事,什么帝國傳承,統統被她拋之腦后。
吃飽飯的長平在一大群婦人們的簇擁下去花園里散布,從頭到尾,長平都拉著云動的手不愿意松開。
她覺得自己已經把自己,丈夫,兒子,義子統統獻給了這個龐大的帝國,現在,只想擁有最后一個孩子,讓他陪伴在身邊,沒有危險,沒有苦難,沒有勞神費力。
此時此刻,一群苦行僧正圍繞著劉徹用梵語吟誦原人歌……
劉據站在大殿之外,聽著里面傳來的歌聲,雙手合十,暗暗地祈禱自己的父皇能理解這些梵語中的含義。
他想締造一個新的世界,一個與自己父皇締造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