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極為隱秘,替他出手的人來自犬臺宮。
如果不是因為發現了那人的來路,弟子還不知道那個看似木訥的劉髆會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云瑯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錦榻上,瞅著房頂道:“皇帝開了一個很壞的開頭,于是,天下間有野心的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皇帝開始不把自己當皇帝,當成了陰謀家,就不能怪別人對他用所有的手段。
許莫負留給劉據的五道箴言,弄清楚了嗎?”
“沒有,還有三道箴言裝在三個小小的錦囊里,劉據從不離身,沐浴的時候也是如此。
弟子以為我們不用理睬這些箴言,只要盯著太子的行蹤即可,鬼神之事太過縹緲,弟子以為不可信。”
云瑯緩緩地閉上眼睛,算是認同了霍光的意見。
直到現在,云瑯依舊對許莫負五道箴言的準確性存疑,他甚至覺得這很可能是劉據自己編造出來的一種天命所歸的假象。
朝堂上的紛爭是復雜的,云瑯并不覺得自己有足夠的智慧去面對所有的陰謀詭計。
想要徹底的超脫,那就什么都不要做,眼看著他墻塌了,屋倒了,反正此時的大漢國強橫無匹,從頭再來不算什么大事。
人只要參與到某種陰謀當中,整個人就會變得陰測測的。
尤其是老虎大王到來之后,用龐大的身軀包圍著云瑯,而云瑯安靜的躺在老虎用身體圍成的沙發上,不用做任何動作,也不用說任何話,一個陰謀家的形象就已經躍然于紙上。
卓姬來了一趟,給云瑯倒了一杯茶,就走了。
今晚本應該在她那里安寢的。
宋喬見云瑯的書房燈還亮著,走進來之后發現自己丈夫似乎很是享受這種靜謐的氣氛,留下一碟子小點心,也就離開了。
紅袖想要跳進老虎大王的包圍圈,見老虎大王老大的不愿意,喉嚨間還發出低低的咆哮聲,就沒好氣的拍了老虎大王一巴掌也就走了。
只有蘇稚進門之后,也不管老虎大王什么態度,踩著老虎大王的肚皮就跳進了云瑯的懷里,可憐兮兮的抱著胸口道:“夫君,人家胸口痛……”
蘇稚渾身上下香氣逼人,云瑯制造的陰謀家氣氛立刻就不見了,踢走了老虎之后,就抱著咯咯發笑的蘇稚去了里間。
一連半個月,云瑯一步都沒有離開云氏莊園,他什么多余的動作都沒有,整日里帶孩子,與妻妾嬉戲,帶家人去驪山野餐,遠足,在野外沐浴,過的極為悠閑。
世道好的時候,云氏就會大刀闊斧般的做事,急火流星一般的發展。
世道不好的時候,云氏就會偃旗息鼓,閉門謝客,自得其樂。
皇帝的目光從未離開過云氏,這一點云瑯是知道的,不過局面已經好的太多了。
如今的皇帝需要監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坐在九霄之上,目光從高處投注下來,巡梭人間,目光在云氏停留的時間并不會比別人家多。
王溫舒的審判作業依舊在進行,聽說死了一些人,不是很多,只是傷殘的人很多。
在董仲舒苦苦哀求下,呂步舒終于被放出來了,只是,整個人已經廢掉了,不論從**上,還是從精神上,都是如此,從此之后很難再擔當大任。
周鴻也被放出來了,只是他的兩只手徹底爛掉了,蘇稚給他做了截肢手術,從此之后就成了一個殘疾人,他沒有多少難過的意思,總拿張連作對比,逢人就感謝皇帝寬宏大度。
李廣利是一個特殊的例子,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總之,李廣利倒是全須全影的活著出來了,連官職,爵位都沒有丟。
司馬遷被王溫舒關起來了,是真正的關起來了,從頭到尾沒有動刑,也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
云瑯給了王溫舒兩塊糖,王溫舒派人送來了滿滿兩筐子糖果,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云瑯沒有深究,就目前而言,王溫舒已經做的很好了。
最近,最大的事件并不是王溫舒死灰復燃,也不是皇帝遇刺,更不是太子府被皇后血洗,而是大漢國的皇后衛子夫懷孕了!
皇帝多日來的辛苦終于沒有白費,算是結出了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