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的管家們在這座新近被填平的山谷上種了很多的松樹,云瑯相信,不出五年,這里的地貌就會徹底改變。
處理好了何愁有的后事之后,云瑯就再也沒有朝那座不存在的山谷看一眼。
那里,埋葬的不僅僅是何愁有自己,還有云瑯的過往。
云瑯說過不再理睬朝堂上的事情,他真的做到了……對這一點,劉徹非常的滿意。
此次東巡泰山,他又一次完成了自己的官制改革,啟用年輕人,啟用寒門子弟,啟用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士子。
整個過程,沒有受到半點阻撓,不論是龐大的曹氏,還是云氏,霍氏,似乎都忘記了為自家子弟爭奪位置,固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如同咸魚一般的活著。
只有在云瑯跟曹襄兩人喝酒的時候,云曹兩家似乎才活過來了。
“夏侯靜的苦沒有白吃,自從董仲舒死后,陛下大肆啟用沒根基的年輕人,涼州士子,良家子占了老大的便宜,放眼大漢,也只有涼州那個地方沒有豪強。
也就是因為這一點,不論梁凱如何阻攔,陛下還是用了大量的谷梁門徒。”
云瑯喝了一口酒道:“這是陛下非此即彼的心態在作怪,對了,你家如何?”
曹襄自嘲的一笑,拍拍胸口道:“連祖宗的姓氏都改掉了,這才勉強混了進去。
說真的,阿信的實力膨脹的太快,我快要壓制不住了,我想把曹芳,曹睿托付給你。
不希望他們如同孟大,孟二那般有出息,只希望他們兩個能平安的過一生。”
云瑯在曹襄的手背上拍拍,輕聲道:“相信你的兒子,他不會拿自己兄弟尸體鋪路的,如果這樣做了,曹信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是讓西北理工的顏面無存。”
曹襄苦笑道:“我自信在我死之前,曹芳,曹睿一定可以快活的活下去。
可是,當利害怕,她非常的害怕,自從她的公主頭銜被剝奪之后,她夜夜哭泣,年紀輕輕白發都出來了。
夫妻一場,我不忍心讓她在驚懼中郁郁而亡。”
云瑯笑了,喝了一杯酒之后指著曹襄道:“你就沒有想過我跟曹芳,曹睿親近,還是跟曹信親近?”
曹襄難為的道:“自然是阿信!”
云瑯攤攤手道:“那就是了,你覺得送到我這里最安穩,當利可不會這樣看,她只會覺得你把她的兩個孩子送進了虎口。”
曹襄怵然一驚,馬上站起身道:“娘的,老子終于知道當利的心思了,這個臭女人整天就知道哭,就不知道把話說清楚。”
云瑯揮揮手道:“她如今什么都不是,那里有往日那般長氣,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快寫去辦。
莫要說當利,就算是我,都覺得去病的人品更加的無可挑剔。”
曹襄仰天大笑,很是痛快,看來曹信把他折磨的不輕。
“我們一起去草原上騎馬如何?”
云瑯大笑道:“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