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感受過孩子的反抗精神,自身也衰老到不會如同年輕父母一樣心中怒火萬丈,在年邁時撫養一個處于叛逆期的孩子,對他而言像是許久沒有嘗過甜味的老化味蕾上放著一塊糖,沒有年輕時感受的那么清晰,卻仍能品嘗到其中滋味。
獨自吃完這頓飯,將飯碗清洗干凈,身體的不適感逐漸涌了上來,疼痛開始逐漸加劇,面不改色的將碗盤刷完,只有額頭的汗水能證明此刻他的疼痛有多劇烈,吃了幾粒止痛藥,家中畢竟有了孩子,他只好放棄在沙發上睡覺的習慣,躺在床上,疼痛感依舊沒有絲毫的減少,他這才意識到或許他該去醫院弄點藥來保守治療,不然自己或許等不到這孩子重新走上正軌的那天。
接下來的幾天,同處一室的兩人其實很少見面,主要原因并不是她總是呆在房間里不出來,而是邦尼多了很多事情要做。
做檢查、拿藥、獨自一人上學校給薩拉辦復學手續,等一切工作都準備完成已經是五天以后的事了。
拿上復學文件讓邦尼輕松了不少,去商場采購了些食材時發現錢包里的零錢又少了幾張也沒有打擾他的好心情,孩子嘛,不喜歡吃自己做的東西,去外面買些快餐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直到回到的路上,目光不經意的一睹,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靠邊停車后,表情嚴肅的向剛才看見的方向走去。
一群年輕男女坐在馬路的護欄上嬉笑著,其中那幾個男孩明顯是南美洲人,跟幾個女孩調笑時手也并不老實,這樣不規矩的動作讓邦尼十分反感,他走到幾人邊上,沒等開口,穿著有些暴露的薩拉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他,驚詫的轉身想逃,卻被邦尼叫住。
“薩拉,我們該回家了。”
她沒有傻乎乎的停下,反而步伐邁的更快了,甚至在逃竄時也不忘披上剛才壓根不想穿上的外套。
“薩拉,跟我回家”
她終于停下腳步,面帶尷尬的笑容緩緩轉過身,望向剛才對她動手動腳的南美裔男孩,輕輕擺了擺手,才垂著腦袋走到邦尼身邊。
年輕的女孩總是有更多機會跟一些小混混扯上關系,僅僅幾天便聊的火熱也并非不可能,更何況還是在邦尼所住的街區,這個遍地人渣,有個工作都算正經人的地方。
順著薩拉的視線,邦尼與那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孩對視,在對方眼里看不到一絲的緊張忐忑,十分坦然的咀嚼著口香糖,甚至還有一絲挑釁的意味。
這種眼神邦尼并不少見,總會出現在南美裔的臉上,這些家伙天生的放蕩輕浮,在抱團后更是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樣子,打從幾十年前那批南美裔到達意大利時起,他們就是這種表情,直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毫不避諱的對視,直到薩拉上了車,他才緩緩轉身離開上車,車上,薩拉雙手抱懷望向窗外一聲不吭,直到回到家中,她還是沒有好臉色,直徑想要回到房間。
邦尼徹底忍不住了,即便知道接下來是一場爭吵,他還是沒有顧忌的教育起了這個明顯誤入歧途的孩子。
“你應該離他們遠一點,這些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對你的未來沒有一丁點益處。”
“是,他們不是好人,你是,你才是一個拋妻棄子的大好人。”
讓邦尼意外的是兩人的矛盾并非以爭吵來發生,她的反擊是以冷嘲熱諷的方式展開的,但說真的,這句話真的戳到了邦尼的痛處,無論什么時候,這都是邦尼的痛點。
“說出這句話可以讓你遠離他們嗎如果可以你隨便怎么樣說都可以,但你不能否認和這些人廝混對你而言沒有一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