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麻煩你了。”
慢吞吞的起床,雙腳故意在地面上摩擦出聲響,他拎著霰彈槍,靠近房門,咳嗽幾聲后,打開房門。
門口站著一位豎著背頭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現在很流行的夾克,脖子上還露出一角刺青,當房門打開時,他的表情還有些不耐煩,當他看到門后的一抹光亮時,他也看到了從門口伸出的漆黑槍管。
“砰”
并非像電影里演繹的那樣霰彈槍開火能噴出將近一米長的火舌,實際上鹿彈開火時基本看不到火星,只是飄出一股濃煙,人就已經仰躺在了地上,很明顯他們是有備而來,昨晚再也沒能聯系上的手下讓他們提高了警惕,可惜他們以為已經快咽氣的老頭還生龍活虎的干掉了一個人,在剩余兩人還在愣神的階段,他已經探出了槍管,迅速對準兩人隨后開火。
第二個人中彈時,最后的幸存者還想掏槍反擊,畢竟他在敲門時手就已經摸向了后腰,可惜動作還是慢了半拍,當槍從腰間拔出時,邦尼的下一發子彈已經打在了他的身上,噴濺在墻壁上大片的血花,他只能隨緣開了一槍,隨后躺在地上沒有了聲息。
三槍,快準狠,直接擊斃兩人,還有一個躺在地上也進氣多出氣少了,不過邦尼自身也受了些傷,畢竟不到兩米的超近距離對射,對方一旦反擊,在這個距離是很難不打到人的,這一槍打在了他的右腰側,沒有傷到器官,是不幸中的萬幸,早已準備好的浴袍布片被快速系在腰間扎緊,他翻著三人的衣兜,翻出錢包看了一眼,第二個人名叫法比奧羅馬諾,結合自身對于那位傳聞中的卡莫拉小頭目的印象,確定了目標,嗤笑一聲,將錢包重新扔回到他身上,快步下了樓。
發生槍戰讓所有人的意識到了危險,沒有人敢露頭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情況,他很順利的在沒有人見到的情況下離開了旅館,乘坐租來的汽車朝著警局駛去。
警局在步行街的中央,整個步行街呈字型,警局被兩排商用建筑夾在中央,警局的后門開啟后時一條后街,警車和警員的私家車全部都停放在這里,他找好位置停車,熄滅了車上所有的光源,點燃一根香煙,安靜的等待著比安奇的出現。
很快,比安奇便意識到了不妙,得知他告知羅馬諾的地址剛才發生了槍戰,他才發現自己做錯了事,他過于信任了一個要死的老頭,可這老頭有一個黑手黨兒子啊他能是什么好人可查了邦尼的一些資料后,他并沒發現有任何犯罪記錄,這讓他覺得很奇怪,心神也開始不寧起來,他需要立刻動身前往邦尼之前的地址,查查他會不會露出一些痕跡。
沒有通知任何人,猶豫片刻,他帶上了一把手槍,外面還下著雨,他打著雨傘從后門走出來,朝著自己的車走去,此時后街上基本沒人,他的不安感更強烈了,不由的加快了腳步,逐漸從快走變成了狂奔。
上了車,他懸著的心略微放心,得到了些許的安全感,啟動車輛,剛放下手剎,他忽然聽到了副駕駛的車窗好像有人在敲著玻璃,他下意識的回頭,有閃電在天空中畫出一道雷蛇,瞬間的光亮照亮了車外,一個帶著禮帽,留著兩撮胡須的老人正以一種詭異的笑容面對著他,隨后是一只左輪手槍,摁在了玻璃上。
條件反射下,他要拔槍,可惜他不是速射手,邦尼的手槍率先噴出火舌,第一發子彈打在了他的右肩胛骨上,這時他才意識到能支撐起人體的骨骼是這樣脆弱,咯噔一聲,便在他的體內碎成了兩節,子彈甚至穿透了座椅帶出了一團棉花,隨后是第二槍,打在胳膊上,直接穿透了骨骼與肌肉再次進入到腹腔內,旋轉的子彈攪碎了腸道,而后又打在門板上,第三槍,直接貫穿大腦,從右側耳朵上當大概四五厘米的位置進入,然后從左側的相同位置鉆了出來,打破了玻璃,在隔壁車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彈痕,他瞬間便沒有了意識,腦袋撞在玻璃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抽搐幾下后便徹底咽了氣,而這一切,卻被緊隨著閃電到來的雷聲徹底掩蓋。
邦尼收起槍,駕車離開,撕下胡須扔進草叢,左腳蹬右腳跟,右腳蹬左腳跟,將大了三個碼的皮鞋脫了下來,順手扔進了江里,此時他的臉色并不好看,蒼白的嚇人,也難怪比安奇會被他嚇一跳。
邦尼撩起衣服,看了一眼傷口,并不致命的傷口此刻仍然在緩緩流淌著鮮血,換做年輕時可能早就止住了血,可現在卻怎么都控制不住,他并不意外,畢竟他的病有類癥狀就是凝血功能障礙,若此刻不去醫院,他真的會死,但死對于他而言一點也不可怕,畢竟他已經完成了自己能做的,該做的,現在死去,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羅馬諾的貨來路不正,四十幾萬的貨如果是正經來路他一個貧民窟里的小頭目根本吃不下去,根據邦尼的推測,他很有可能是靠騙,靠搶甚至黑吃黑的手段拿了幫派里其他人的貨,這種事屢見不鮮,在幾十年前的卡莫拉中都時有發生,更別提如今這個成員復雜化,種族多樣化,各自為戰一盤散沙的現代機制的暴力團伙了。
他絕對不會聲張,到處宣揚自己丟了批貨,除非他真的想死,而就這樣的人,邦尼殺掉他絲毫不擔心會給薩拉惹上任何麻煩,當初安德魯被槍殺時,有人為他站出來報復嗎并沒有,說白了,他們只是外圍的成員罷了,是一個個小幫會被收編進的卡莫拉,他們的死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如同安德魯下葬那天也沒有幾個幫派成員前來送行,死了就死了,像野狗一樣悄無聲息的死掉就好了,反正會有一個同樣充滿野心的人取代他的位置。
而比安奇的死則有些麻煩,警局方面一定會追查,即便比安奇并沒有把事件向上報告,而是私下里通知的羅馬諾讓他去尋找丟失的貨物,可人畢竟是死了,通過各方面的細節,包括電話記錄、同事之間的交流,甚至是日記都有可能暴露邦尼的身份。
只不過一個消失了幾十年又突然出現的毫無案底的老人又能讓他們查到什么呢即便是對比海關的入境記錄,再跟鎂國警方取得聯系,調查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又能如何呢抓捕自己這個死人嗎
對于沒人知道這批貨是怎么來的,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究竟為何而死,這恐怕會是一件當地警局短時間內無法解決的案件,即便警方真的調查清楚了真相,他們又能拿一個毫不知情的孩子怎么樣呢只要上交了這包不屬于薩拉的東西,起碼薩拉是安全的,他徹底為她解決了后患,等到她出來,就可以做個普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