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碰我......熱......”
“好好好,不蓋。”
她現在就想個小孩子一樣,只要有什么不對就馬上發脾氣,更要命的是,她已經走不動了,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就連坐起來都需要人攙扶。
二十七天后,營養液已經打不進去了,她也開始拒絕打藥,每天只能在床上哼哼,但王澤文知道,她現在是清醒的。
她滿頭的白發,整個人短短兩個半月已經瘦的脫了相,手和腳卻腫的厲害,眼睛瞪的很大,一直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流露的是把兒子丟下的不放心,但一切,也都結束于那天晚上的十一點。
“穿衣服......我要走了。”
“媽你要去哪?”
“我兒子比賽......他可厲害了,全國冠軍呢,穿衣服,我去看我兒子比賽。”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母親這么為他驕傲,可他卻把一切都給毀了,讓母親直到現在還惦記著他八百年前獲得的獎項。
母親一直想下床,王澤文擰不過她,趕緊叫了護士,然后把她扶起來,母親坐著,一直死死抓著他的手,剛穿上鞋,還沒等護士趕到,她就閉上了雙眼。
他曾經以為母親離開他時,他會哭的很厲害,但這件事成為了現實后,他發現自己哭不出來,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忘記了怎么去思考,直到護士把母親蓋上白布,他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了他沒有母親了。
三天之后,他把母親安葬在了事先買好的墓地,當工人扣上大理石板,打完膠之后,他回想了這幾個月的時間,就跟做夢一樣。
二叔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他給母親燒了很多紙錢,然后拉著回到了家。
王澤文推門進了房子,習慣性的往沙發上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已經不會再坐在這兒縫十字繡了,他走到母親常坐的位置,因為沙發很老舊,那個位置已經有些塌陷了,他坐上去,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
桌上放著一封信,就是母親寫的,字并不好看,但內容很長,之前他已經看過好幾遍了,果然從拿到結果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身體出了很嚴重的問題。
太陽爬到了半中央,總算是照進了屋子,仰頭靠在沙發上,側頭聞了聞,似乎還有母親的味道。
“呵呵......呵.....”
咧嘴像是要笑,但終歸有眼淚滑落,拿起母親寫的信看了一遍,上面記錄了很多母親的真心話,其中有一條是。
“你應該去打拳。”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門,他把信收起來,起身打開房門,來的人是邢秋雅,但她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似乎多了一些自信。
“文哥,你還好嗎?阿姨的事情......”
“啊,我媽.....就不提了,快進屋吧,我也剛回家,也沒什么可招待你的,聽說你不在店里幫忙了?”
邢秋雅之前也去過幾次醫院,上次街坊說她出去找工作了,不過還沒從她口中得到證實,他就順嘴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