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制組設備檢查完畢。”
“燈光設備檢查完畢,收音良好。”
“服化組最后補妝完畢,道具部門最后一次檢查通過。”
劇組中,人員運轉流暢,沒有任何問題發生,這對于法蒂尼來說是個好兆頭,沒有出現什么大的紕漏讓他手忙腳亂對于一個非科班出身的新人導演而言就是最好的結果。
他有過做為歌舞劇導演的經驗,這一優勢在此刻凸顯出來,照比普通的非專業新人導演簡直強出太多,盡管部門和人員的數量要比舞臺劇增加不少,但還在他的掌控之內。
陸澤看在眼里,沒說話,心也算徹底落了地,果然,要論專業水平的話,作為導演的法蒂尼如今不一定稱職,但作為一個管理多家公司,上千名員工的公司領導,讓一個小小劇組正運轉對他而言則沒有一點難度。
一旁,盧卡斯從攝像機后抬起身子,把燃燒到海綿的煙卷從唇上取下,拇指與食指捏住還在燃燒的赤紅煙頭,輕輕一搓,點點的火星墜落在半空就徹底失去了蹤影,吐出一口長煙,把煙頭隨意塞到了軍綠色牛仔馬甲的其中一個口袋,表情也正經了不少,燈光打在泛著油光的光頭上,讓腦袋兩側的山羊角刺青都顯得立體了許多。
不知不覺,氣氛就變的壓抑了,即便還沒開拍,也沒人敢隨意的發出聲音,法蒂尼的秘書兼副導演湊過去問了一嘴,得到了法蒂尼的允許后,拿起對講機對酒吧外的工作人員吩咐了一句。
“讓群眾演員們進來吧。”
話音剛落,卷簾門被掀開的聲音響起,男人女人的聲音都有,伴隨著稀稀落落,離陸澤越來越近,先進來的一男一女愣了一下,似乎也被這壓抑的氣氛感染,臉上的笑容收斂,對眾人點點頭,站在一旁,等待著導演的安排。
“自己找位置坐,那個壯的,坐前面,體格大的稍微靠前一點,給他們杯酒,放音樂,費勒,入畫,去吧臺側面,左手邊,不要正視前面,好,那位穿著露臍裝的女士,你知道你要干什么對吧?很好,盧卡斯,你看還有什么需要調整的?”
“那個最壯的,和你身邊的伙計對調,沒什么問題了。”
“OK,陸澤,該你上場了,各部門各就各位,看你表現了陸澤。”
法蒂尼總算露出了笑容,對陸澤豎起了大拇指,陸澤心領神會,把含在嘴里的吸管吐出來,徑直走向酒吧門口,這段戲,要從這里開始。
當他朝著門口走去時,在場的演員們開始緊張起來,對于劇組內的其他人員來說,這只是普通的步伐,而對于演員們而言,每一步都像是踩到了鼓點,讓自己從發自內心的打怵,真要和陸澤對戲了,這不是演習,而是真真正正的要上戰場,與陸澤較量一番了。
音樂響起,酒吧里響起了funk音樂,群演們開始品嘗放在面前的高度酒,在酒精的侵蝕下,漸漸的,感覺上來了。
霓虹小燈泡通了電,在鐵柵欄上盤繞閃爍,滿是灰塵且殘破的風扇開始搖晃著旋轉,煙卷和打煙器開始工作,酒吧內變的煙霧繚繞,老舊酒吧的風格與情懷開始展現,這是一種以時代為韻律的一種美。
“打板!”
法蒂尼一聲令下,場記迅速跑向鏡頭位,將板子橫向舉起,聲音洪亮的將場次宣布,隨后彎腰快速撤離,消失在了三個機位的鏡頭中。
“《贖罪》第一幕第一場,開始!”
像是吹響了總攻的號角,又像是凝固空間的復蘇,酒吧內人聲鼎沸,有種時間在經歷了靜止后的再次流通,這一聲呼喊,也讓陸澤全身心的集中,瞬間產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