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上映前再見?”
“好,明早八點,我讓司機在門口等你,可以吧?”
“行。”
陸澤下車,輕輕關上了車門,剛邁步朝房間走去,可沒走幾步,就被法蒂尼叫住,他回頭,見法蒂尼把從伸出窗外,似乎在組織語言,打算說些什么。
“陸澤,你說我要是放棄做導演了,你會不會輕視我?”
問題不算出乎陸澤的意料,打從拍攝進行到后半段,法蒂尼很細微的肢體語言和嘴里的話就已經透露出了這方面的意向,剛才車上,陸澤問出的問題其實就是在旁敲側擊的詢問法蒂尼的想法,這可能就是法蒂尼現在坦白的原因。
畢竟熱愛跟工作是兩碼事,任何你所喜歡的東西在變成你的工作后都會變味兒,變的不再那么純粹,往往你愿意為你的熱愛投資,但它變成你的投入來源后,你反而會計較它能否為你創造你所滿意的收益,而電影這東西……估計是法蒂尼做的賺錢最少,回流最慢的買賣了。
“應該不會,或許……我會為你高興也說不定。”
這個回答反倒讓法蒂尼一愣,他曾想象過陸澤的答案只是干脆的是與否,但現在,陸澤給予的回答要比他所想的重要的多。
陸澤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而且是僅有的因電影而結識的朋友,這點很重要,起碼在法蒂尼心里很重要,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中,不知不覺,陸澤已經和他心中所想的電影捆綁在了一塊,有陸澤,才會有屬于他的電影,沒有陸澤,他的電影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對于他而言,談及理想和放棄理想一樣可恥,在所有的選擇都會讓他痛苦時,他的答案,只能寄托于和他的理想捆綁在一起的陸澤來回答,或許這樣,在得知這個注定的結果后,能讓他心里能好過一些。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得到的答案起碼好于他以為的結果,他勉強笑了笑,將頭縮回車里,坐姿不再慵懶,手指輕輕的敲擊著中央扶手箱,最終,緩緩關閉了車窗,吩咐司機離開。
而陸澤,則沉默著,看著這輛白色幻影朝山下駛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車燈后,才轉身離開。
別墅的客廳燈還亮著,按道理這個時候除非自己在,否則王梓萱通常已經回到臥室休息了,推開門,果然如同心中所想,盧卡斯坐在餐桌前,背對著陸澤,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了。”
開門便打趣了一番今晚沒有參加殺青宴,而是匆匆忙忙跑去求婚的盧卡斯,可隨著盧卡斯回頭,陸澤看著他嘴角泛起的油光,和桌前擺放的啤酒,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
“啊?”
“啊什么啊,不是去求婚了嗎?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你吃什么呢你,吃的嘴巴上全是油,求婚結果怎么樣?”
“她答應了。”
“哦,那就好,好事……”
“但貌似……我也沒那么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