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樹有什么辦法,只能露出個“叫你看穿了”的神情,“裴大哥你說說吧,讓我長長見識唄!”
“咱們這小宛國,還算是好的,只要注意點,就很是安全。”裴杜山說道,“隔壁的夜萊國,那才叫一個兇險,一個不小心,離城遠一點,說不定就死于哪個荒郊野嶺,連尸體都找不到。”
“難不成是虎豹妖魔食人?”夏玉樹好奇問道。
“咱們這南疆之地多妖魔精怪,就我所知,也就我們小宛國太平許多,甚少有妖魔下山襲擾城鎮。”裴杜山說道,“所以小宛國是周圍諸國中最大的。”
“至于你說的那個問題,那都是祖輩們傳下來的忌諱規矩。”裴杜山解釋道,“妖魔在晚上比在白天更加活躍,所以晚上不過山,就是為了防止撞上他們。不近河也是傳下來的老規矩了,據說漫川中冤魂無數,白天有陽氣鎮著還好,一到晚上,就會到處找替死鬼,把人拖水里淹死。”
“那緊閉門窗呢?”
“為了防蠱毒之物。”裴杜山神色嚴肅,“這東西又小又毒,要是被咬上一口,說不定當時就死了,救都救不回來。”
說起蠱毒之物,夏玉樹就想起了當日攻打昆侖大陣的千眼神君,那密密麻麻的金蠶,以及那鋪天蓋地,讓人骨酥筋麻的振翅聲,不禁打了個寒戰。
“哈哈,怕了吧?”裴杜山笑了聲,“今晚你跟我們打通鋪,啥都不用怕。”
“那就謝謝裴大哥了!”
……
夏玉樹睜著一雙眼睛,恨不得給身側的人一腳。這尼瑪,一個大通鋪上睡七八個人,就沒一個不打呼的,此起彼伏,跟船號似的。問題是這些人沒一個被吵醒,全都睡得跟死豬一樣,夏玉樹則不一樣,閉上眼睛數羊那一套完全沒用,又不想下線去,只能這么生受著。
正在他忍不住要給裴杜山一腳的時候,猛烈的刮風聲忽然在窗外響起。這風來得怪而急,像是千百鬼怪一起怒號,吹得窗棟不斷作響。
夏玉樹正要起床看看究竟,一陣異香忽然傳來,他只是一呼吸,就沉沉睡去。
白日里嬉笑打罵的胡寡婦,此刻冷著一張臉,在地上輕輕一蹬,便飛身上了屋頂。
一股黑風帶著腥氣,翻山越嶺地從鎮子挨靠的山上吹下來,朝著胭脂鎮沖來。老板娘身后突然現出五條毛茸茸的尾巴,靈活無比地在身后甩動。其中一條忽然變長,朝著黑風抽去,“黑山君,我說過,不要再來這胭脂鎮,你當老娘的話是耳旁風是吧!”
尾巴帶著萬鈞之力,狠狠地抽在那股黑風上,整股風猛地一縮,化作一個身穿黑衫、面目陰鷙的老年男人,落在胡記老店的房頂上,連退了四五步,踩碎了十幾片瓦才停住了。
“一片瓦一百兩銀子。”胡寡婦冷冷地說道,“今天要是不給老娘賠錢,就不要怪我割了你那條虎鞭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