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佐回答:“當時隔得遠,他似乎喊了一句,但我沒聽清。”
“季班頭已經失蹤多日了,你知道他的下落么?”
這個問題也不出顧佐預料,他當即予以否認。
張磨道:“你好生想想。”
顧佐心里發虛,但依舊嘴硬:“張刑曹,季班頭的下落,我哪里清楚?我和季班頭打交道得也少。”
張磨慢條斯理道:“聽說你和陳六、蔣七交情不錯?”
顧佐艱難承認:“也談不上交情吧......他們每月要收我懷仙館的月例錢......”
“他們的尸首,是你幫著收殮的?”
顧佐心里一突,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兩人生前還算風光,惜乎死后竟然葬在了那等窮山僻壤之處,當真令人感慨。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小顧,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當初收殮之時,為何不告訴我?”
顧佐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令我奇怪的是,居然在他們墳前見到了陳九的新墳。小顧,陳九是什么時候死的?我為什么會在那里挖到季班頭的鐵尺?”
這句問話,頓時令顧佐如墮寒窟,這件事終于引發了。
“小顧,有什么就說什么,事已至此,再瞞下去有何意義?”
顧佐無法,只能吐口,將來龍去脈述說一遍,期盼著眼前的張刑曹是位明察秋毫,秉公執法的青天大老爺。
張磨認真的聽著顧佐的每一句話,一邊聽一邊提問,反復核實其中的細節。等顧佐全部招了,他背負雙手,在屋子里來回走來走去,低頭沉思。
沉思良久,向顧佐道:“我是信你的,可問題是,我信你,旁人不一定信你。你說的這些話只是一面之詞,沒有任何佐證,當事之人除你之外,全都死了,就憑你一張嘴,可以把事情賴到任何人頭上。”
“我可以指天發誓,所述全無一字虛假,還請張刑曹明察!”
“我已經說過了,我信你,但旁人不會信你。你知道季班頭是什么人物?你知道他的丈人公是什么人?你想把禍水往董縣尉身上引,這縣里誰能幫你?實話告訴你,董縣尉給我三天限期,務必找到季班頭,否則就要罷了我這刑曹的職司,今日你的供詞一呈遞上去,三天之內包你必死無疑。”
顧佐道:“還請刑曹教我!”
張磨沉吟道:“為今之計,只能找賀家,能夠幫你的,也只有賀家。”
顧佐道:“請刑曹讓我去賀家對質。”
張磨道:“荒唐,我怎么給你機會?我還能放了你?莫做如此荒唐的想法,我這頭放你離開,轉頭就要被董縣尉整治,你不要害我!”
“這卻如何是好?”
“先不說其余,季班頭的尸首還在原處么?我親自押解你去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