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佐心頭一跳,忙問:“參軍,可是有王道長的消息了?”
文陽雨道:“在南疆,上個月有修士拾到了他的飛劍。”
身為一名修士,飛劍被人找到,通常意味著什么,這就不必明說了。
文陽雨從袖中彈出一柄古劍,顧佐雙手接過,劍長兩尺,為紫云桃木所煉,上面鐫刻著“恒翊”兩個字,正是老師王恒翊的飛劍。接過后,眼前立刻浮現和王道長相處的半年歲月,一幕一幕,自腦海中流轉,心中一酸,悵然良久,收了起來,向文陽雨拜謝。
文陽雨手掌翻轉,一股柔和的法力將顧佐托起,道:“上月南疆忽然爆發獸潮,王道長是第一個沖上去的,其殊死奮戰之勇烈,為眾人所見……當然,雖說尋到了此劍,卻依然不能表明王道長......總之還有希望,我已行文崇玄署,請他們留意打探。”
顧佐道:“多謝文參軍,晚輩只盼前往南疆尋找道長,但遞了程文,卻被郡中駁回了。”
說到這里,顧佐瞄了一眼張磨,張磨眼瞼低垂,渾似沒聽見一般。
整個冬天,顧佐的日子都不好過,說到底,與縣尉張磨有很大關系,如果不是他刻意打壓,顧佐不至于過得如此艱難,只能勉強依靠那點可憐的積蓄糊口了。
除了張磨之外,李滿為了奪他的懷仙館,也利用各種關系給他制造困難,李滿能量之大也出乎顧佐意料之外,甚至令他不得不懷疑,其實是獨山宗想要謀奪懷仙館,李滿不過是推出來做惡人的。當然,內情究竟如何,顧佐也搞不清楚。
顧佐是受了牒的正經道士,具備向郡中法司上書的資格,問題是張磨和李滿等人行事一直很有尺度,從沒在明面上留下刻意壓迫欺凌的證據,讓他有苦說不出,想要上書告狀也無法下筆。
當然,顧佐還是上書了,卻不是告狀,而是報名前往南疆效力,他認慫了,定下了離開山陰的決心。
顧佐想去南疆,張磨巴之不得,但顧佐不是一個人去,他要遷移懷仙館的登錄地,這就要過郡里法司這一關,否則到了南疆,那邊的官面上不予接收。
可惜,顧佐的上書又被郡里法司給打回了縣里,讓顧佐先報縣里,由縣里出具文書,寫明理由,可惜這份文書顧佐注定是拿不到的。
新任宋刑曹也惦記上了懷仙館,并且出價比李滿還低——分文皆無!他要顧佐將懷仙館轉至他指定的名下,重新給他辦一個新的道館,顧佐想帶著新的道館去哪都可以,連郡里那一關都省了,不用報。
這件事自然便黃了。
又是一件需要張磨解釋的事情,他正在苦思說辭,文陽雨卻已經越俎代庖了,他耐心且誠懇的勸說道:“南疆乃新拓之地,未能筑基者,去了九死一生。你如今修為如何了?我觀你眼神未至精煉,似乎尚未化氣?”
顧佐慚愧:“尚在凝煉精元。”
修行四大境,煉精化氣是第一大境,分為兩關,而凝練精元又是第一關,顧佐的修為只能算初入門徑,可稱煉氣士,距離第二關化氣差遠了,入了化氣,才算是打下基礎,可稱筑基。
文陽雨道:“好生修行吧,把修為提上去,振興宗門,為郡中出力,這才是你的第一要務。”
顧佐無語,又是這套說辭,他耳朵都聽出老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