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知雨強忍傷勢,顫抖著雙腿站起來,又吐了口血跌倒在地,張富貴那一腳飛踹下了死手,帶足了真氣,他是真的重傷了。
只有兩個煉氣初期的劉子昭和黃蘆生沒被召喚,這種層次的斗法,他倆是真湊不上去。
面對雙眼通紅的張富貴,剛上來的陳天真首先被嚇住了——這混球是真想殺人!
這是陳天真的第一個念頭,因為這個念頭,陳天真被張富貴一記拳風輕易逼退,招架之時極為狼狽。
等她剛把身形穩住,一只如鷹抓般的手已經出現在了她的咽喉前。
這一瞬間,她看見了對面顧佐眼中冰冷的目光——姓顧的也想殺人?
陳天真最想加入的就是公孫大劍師的二谷,西河劍經身法曼妙,華麗一如起舞,這是愛美的她最為傾慕的,因此平日演練中各種揣摩,也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道術風格。
好看!
可畢竟未入內門,沒有習練過西河劍經,沒有西河劍氣支撐,只得了三分形似,在行家眼中,不過東施效顰而已。
此刻勉力以真氣帶出,雙袖對半如扇打開,擋住咽喉,望之有似花蝶。
顧佐的鷹抓探進來,搜靈真氣與陳天真的靈飛真氣交鋒,只探出三寸便凝滯了。這記探喉本是顧佐虛招,實招在腳下,但他立刻感知到了陳天真招法中的虛浮,雖然比自己深厚,但遠遜于其余三人,當即虛招變實招,全力搗入。
一瞬間,兩種真氣隔著雙袖交鋒數次,陳天真終于體驗到了以搜靈真氣施展靈飛招法是什么效果。
各種不循常理,各種匪夷所思,與平日和同門拆解時的熟悉路數完全不同,想要抓卻抓不住,想要擋卻無從擋起,幾個來回就吃了大虧。
受人擺布的無力感油然而生,她心里頓時慌了。
顧佐繼續進擊,追著陳天真下手,對上官等人向自己打來的招法毫不理睬。
這是配合的要訣,他只管揪著陳天真這個最為薄弱的環節死命的突突,防護的問題全部交給張富貴。
和顧佐打過不知道多少場,對顧佐斗法時的特點、路數和脾性最為了解的就是張富貴,他們倆人誰撅下屁股,另外一人立刻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在這一點上,十二娘也甘拜下風。
張富貴極為默契的棄攻為守,將上官、蔡胖子和仇沖的主動解圍全部攬下,陷入****中而毫不退縮,一時間背部、腿部連續挨了幾下重手。
但他死命護著顧佐,全力不讓顧佐分心。顧佐也確實沒有分心,盡管張富貴以一敵三,漏過來不少對手的拳腳,盡管這些拳腳結結實實打在了顧佐身上,這些真氣在顧佐身上留下了一處處傷痕,但顧佐卻頭都沒有回過,拼命纏住陳天真,將她逼到假石山的角落處狂攻。
顧佐只是煉氣初期,修為距陳天真這個后期尚遠,但他完全采取了兩敗俱傷的打法,不去招架,只是埋頭下狠手。
你在我頭上打一掌,我拼著再挨一掌也要給你一拳;你在我身上踢兩腳,老子強忍著再挨幾腳也要騎到你身上去!
疼么?疼!
受得住么?受得住!
被張富貴揍了半年,什么疼受不住?
到了最后,兩人頭上全是血,陳天真已經徹底躺下了,顧佐也終于騎在了她的身上,卻還是在揍她。
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拳拳見血。
不僅為的是這女人誣陷李大壯,更為的是把這個月的憋屈和難受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