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長史府怎么說……”
“長史府又能怎樣?顧長史倒是想抵抗,可咱們南吳州多的是軟骨頭,連顧長史都氣得睡不著覺……”
“節度府想用兵,朝廷答應嗎?節度府能代表朝廷嗎?”
紛紛雜雜的議論中,顧佑的話也講完了,屠長老敲了敲木槌,讓議事堂肅靜下來,然后道:“請顧參軍退堂。”
顧佑期待中的舌戰群雄并沒有出現,委員會沒有給出問答的安排,他只能帶著遺憾傲然而出,由人陪護著送回客房。
接下來輪到劉玄機提案了,他走上講臺道:“節度府的要求,相信這位顧佑參軍已經講述得很明白了。按照顧佑參軍的要求,長史書房草擬了一份提案,現提交委員會審議,征求意見。需要再次強調的是,該提案不代表任何人的意見,只是基于顧參軍的要求,陳述一個事實……”
剛開始,大伙兒好都保持安靜,凝神靜聽著,但越是聽下去,嘈雜聲就越大,尤其是聽到“每位修士報效三十貫”的時候,頓時引起一片驚呼聲。
按照這個數目攤派,將有一半的修士完全無法負擔這筆巨大的開支,有三成可以勉強湊出來,但困難不小,還有一成半可以負擔卻肯定心不甘情不愿,唯有剩下的極少數可以輕輕松松隨便拿出來。
事關個人身家,所有人都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可怕的后果,連空海、金和尚都開始算計起來。
“目前咱們有十八個人要來南詔,這就是五百四十貫,顧長史不會真向咱們收錢吧?這筆錢可不少……”
“他應該……不會吧?”
旁邊那腦袋又探過來了:“二位道友,你們這十八人先忍忍吧,過上一年半載再來入籍換取修行證,此刻過來,豈不是吃了大虧?”
前排的腦袋也轉了回來:“這位道友的建議不錯,甚至可以考慮把修行證退了,或者干脆離開南吳州,遠避他鄉才是上策。”
旁邊腦袋左右搖晃了起來:“這就過了,退了修行證再想重補,麻煩著呢,人家還給不給補都是問題,沒了修行證,將來如何在南詔立足?損失太大,不妥不妥。遠避他鄉也沒用,剛才劉參軍說得明白,按修行證認定報效,回來了還得交,跑不了的。”
“該死的節度府!該死的鮮于向!”
“能不能把那個顧佑找回來,咱們跟他當面說清楚,就說大伙兒沒錢補稅,也沒錢報效!”
“找回來有用?顧館主不是沒抗爭過,有用嗎?說不定就是那個顧佑的主意,你看他剛才講話神氣活現的樣子,目中無人!”
“這廝居然敢和館主同姓,取得名字還對著來,當真該死!”
“該死的顧佑!”
“天殺的顧佑!”
劉玄機從講臺上下來,退到角落處擦了把汗,問賈貴:“反響如何?”
賈貴笑道:“你不會自己聽嗎?”
劉玄機聽了片刻。拍了拍胸口:“這下子命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