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佐接著點頭:“繼續。”
虢國夫人緩步走到顧佐面前:“我不知道陛下在想什么,玉環也不說,問及堂兄,他只讓我放心,說會護著我、護著楊氏。但長安危如累卵,我又怎能放得下心來?”
顧佐贊許道:“你眼光倒是不錯。”
虢國夫人搖頭道:“我哪里有什么眼光,只是聽堂兄說,楊氏存亡,或系于長史一人。我堂兄想見長史一面,和長史開誠布公的談談,希望長史能看在我和十二娘的情分上……”
虢國夫人說不下去了,讓她低頭說出這種近乎哀求的話,著實難為她了,顧佐也沒太過分,只是道:“誠意呢?”
虢國夫人一咬牙,雙肩微抖,披在身上的大氅滑落了下去,露出輕紗薄肩。
顧佐眼前一晃,立有微醺之意。果然是楊家之女,天姿國色!
就在他怔怔之際,虢國夫人又道:“這就是我楊氏誠意。長安有傳言,說楊氏三姐如何如何,但除了我死去的丈夫和堂兄,我沒從過任何人,就連陛下想碰我,我都沒答應……”
顧佐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忍住,道:“這不是我要的誠意……”
虢國夫人轉身,在床下踢出個木匣:“這個是不是?”
木匣打開,里面赫然盛放著一顆頭顱!
顧佐雖然沒見過鮮于向,但在這種大關節上,他相信虢國夫人不至于欺騙自己,弄個假的過來,不僅于事無補,而且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點了點頭,將木匣收了,望著身前近在咫尺的虢國夫人,正猶豫掙扎,便聽虢國夫人忽問:“是我蒲柳之姿,難入長史法眼,還是長史不行?”
顧佐盯著虢國夫人的雙眼看了良久,伸手過去,將那層輕紗摘了……
楊國忠坐在虢國夫人府的后堂,身邊是全副戎裝的李光弼,兩人不發一言,默默飲酒。
李光弼本為朔方兵馬使,修為元嬰,受哥舒翰舉薦,被楊國忠緊急調任南衙左衛中郎將,隨他赴任長安的,還有五十名親軍,都是筑基以上修士,此刻盡數環列于府中。
良久,牙將李抱玉自外而入,向二人點了點頭,打了個手勢,楊國忠頓時長舒了一口氣,吩咐道:“將甲士撤去吧。”
正堂之上,顧佐端坐飲茶,虢國夫人跪坐在銅鏡前整理妝容,等她整理的差不多了,顧佐道:“請楊相出來相見吧。”
虢國夫人身子一僵,慢慢轉身看了看顧佐,強笑道:“好。”
她出去不多時,楊國忠步入堂內,和顧佐相對而坐,顧佐給他斟了杯茶:“請。”
楊國忠將茶喝了,又將茶杯放下,兩根手指轉著杯子,一時間有些出神。
顧佐打破了沉默:“楊相好計策!”
楊國忠苦笑:“實屬無奈,還請顧長史不要見責。”
顧佐道:“豈敢見責?有什么話,就請楊相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