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佐沉默良久,道:“既然如此,待我寫個條子,讓老成放行。華山西玄派弟子眾多,還是帶一些糧食吧,去尋趙香爐,取三百石,如何?”
谷執事一躬到底:“多謝館主大恩!”
顧佐剛寫完放行和取糧的條子,蘇份就到了,見了谷執事后笑問:“華山西玄派準備走了?你們動作倒快,大包小包的,都堆在岸邊了。”
谷執事慚然無地,不敢再發一言,拱手道別,剛走出屋子,還沒下臺階,就聽身后的蘇份大大咧咧道:“顧館主,老朽特來辭行,這段日子承蒙關照啊,呵呵......”
谷執事連忙加快腳步趕回去,連糧食都不取了,向兩位長老道:“二位師叔,咱們趕緊走,不能再等了。”
兩位長老詢問究竟,谷執事道:“大廈將傾,都要離開南吳州,就怕顧館主心有不甘,再生變故。”
兩位長老笑道:“怕他作甚?”表面上風輕云淡,實則加快了動作,催促弟子們迅速整理行裝,來到岸邊。
谷執事將顧佐的手令交給攔阻的軍士,那軍士手一揮:“放行!”
華山西玄派登上了二十余張大竹排,近千人擠在竹排上,人人興奮,談笑不禁。
竹排很快向岸邊漂去,望著逐漸遠去的南吳州,谷執事忽然間心生不舍,惆悵難言。
銅鼓們走了,華山西玄派走了,蘇仙館走了,很多宗門都紛紛告辭,令顧佐意想不到的是,他視為鐵桿盟友的麗水派居然也要走。
來向顧佐道別的是薛國主,說辭各有不同,但要求卻沒什么太大區別,就是要走,奔向宗門美好的未來。
當然,薛國主的要求還是和別家有所區別的,她們除了自己離開外,還想帶走一些糧食。
“館主也是知道,我們麗水派家業太大,上上下下七千多口子,離開之后,一時間恐有饑荒之憂。我們也不是要爭懷仙館的東西,去年遷入南吳州時,我們添入大庫三萬石糧食和部分修行材料,除去吃的用的,應當還余兩萬石,那些材料應該也剩下不少……”
說著,薛國主取出一張單子遞給顧佐:“請館主過目。”
顧佐木然結果單子,眼睛盯著上面列舉的一排排名目,實際上啥也沒看到。
薛國主還在旁邊笑道:“館主放心,絕不會有虛報,這是我去年將東西入庫時,特意讓香爐參軍清點記錄的。”
顧佐點了點頭,實在不想說什么了,將趙香爐請來,道:“去年麗水派入庫的東西,沒有用掉的,你給清查出來還給她們。好聚好散。”
趙香爐深吸了口氣,咬著嘴唇道:“第二回了!”
薛國主臉上一紅,繼而又冷笑道:“對了,臨別之際,再送館主一句,外面的人也別攔著了,館主怕是不知,背地里多少人罵館主是劊子手,沾滿了鮮血。”
趙香爐怒目而視,正要駁斥,顧佐沖她搖了搖頭,道:“別說了……咱們大氣點,以后多長個記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