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物資都用大大小小的儲物法器運送,戰云全力用來拉人,盡管如此,每天能送走的人也只有五千。
連續轉運了一個月,送走十多萬人后,顧佐見峨眉青城的修士這么兢兢業業、不辭辛勞,決定給他們一點甜頭,允許他們贖買第一批戰俘。
顧佐給出的名額為十人,包括一名合道、兩名煉虛、三名元嬰、四名金丹。
煉虛以下都好說,但在合道上,青城峨眉內部意見不一致,有些人主張先贖買余英男,因為她是目前唯一還活著的三代合道。
但齊金蟬救母心切,挨個給前輩們磕頭,最終還是選擇了妙一夫人。
于是妙一夫人、易靜和畢真真等十名戰俘被釋放,釋放當日,剛剛重見天日的妙一夫人立刻大吵大鬧,要顧佐給她一個交待,立刻交出齊漱溟,否則就要跟顧佐拼命。
對于峨眉青城動不動就要給個交待這種行為,顧佐是真心厭煩了:“齊漱溟不是還活著嗎?你們找吧,只要能在我這里找到他,所有六千戰俘,不用支付一文錢贖金,你們全帶走。只要普濟仙人同意,你們甚至可以派人入我大營尋找。”
妙一夫人道:“可你當時明明就是以我夫要挾,讓我棄甲投降!”
顧佐道:“攻心之計而已,很難理解嗎?再說了,你也沒中計啊,還跟我拼命,這可是嚴瑛姆、陸巽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等人放出來諸位一問便知。妙一夫人,你當時不信,怎么這會兒又信了?”
極樂童子制止道:“蘭因,先別說了……普濟仙人,顧佐的提議,不知尊意如何?”
普濟仙人嘆了口氣,道:“我說句公道話,兩軍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生死死,再正常不過。又要和別人開戰,又要對方保證你們不死,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荀蘭因,你們當日以絕對優勢圍攻東唐大營,難道就沒想著殺顧佐么?說句難聽的,就算顧佐把齊漱溟、朱梅殺了,那也是天經地義的,哪有你們這樣糾纏不清的?”
這句話如果放在戰前來說,峨眉青城肯定嗤之以鼻,他們的行事風格還真就如此,只許他們殺人,不許別人殺他們,別說殺,傷一分都不行,這才是他們的道理。
但所有的道理都需要實力在后面支撐,如今八仙一方有實力,說出來的話就有支撐,這句話就是道理,峨眉青城就得接受。
普濟仙人的話,對峨眉青城眾仙是一次洗煉,是對他們過去自我認知的一種扭轉,這個過程實際上起源于白眉和呂洞賓爭位,植根于西川原大戰,戰后的談判相當于開花,到了如今可以結果了。
這個果實酸澀難吃,愿不愿意吃下去,由其自便。
眾人沉默良久,普濟仙人又道:“剛才顧佐也說了,愿意由諸位選派人手,入西川原大營尋找,但此舉出于探究真相,出于同情諸位的遭遇,出于打消各位的疑慮,出于化干戈為玉帛的善意,如果你們依依不饒、咄咄逼人,那也就沒有必要去了,我們沒有這個義務!”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極樂童子和神陀乙休等人都明白,就算去了西川原大營,也肯定是找不到人的,但妙一夫人和齊金蟬都哀求著想要去,他們也不忍心拒絕。
顧佐卻道:“小齊可以去,妙一夫人、芬陀和優曇兩位就不必了,名額限定為三人,其余兩人你們看著分派。妙一夫人性子太過剛毅,兩位師太行事不計后果,到了我營中恐惹禍事。”
最終選派的是神陀乙休、赤杖真人和齊金蟬,三人小組在顧佐和普濟仙人的陪伴下,將西川原大營看了個遍,辨認了難民營中的十萬百姓,當然是找不到任何一個失蹤的峨眉青城合道大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