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云下界了,孤零零一個人去了巫江,選擇了江邊一座清秀的小山。這是顧佑指給她的所在,不在周邊諸國洞天之內,又有靈眼,曾經被小百莽天占據過,因此諸國都默認此地屬小百莽天,算是一處飛地。
來到此間,打量了一番山勢地形,燕如云將山中的一處洞穴作為洞府,在山下立了塊石碑,鑿上“如云洞”三個字,就算安家了。
安家之后,燕如云開始在山中顯圣,幫山腳下的村民做點好事,比如一夜之間各家各戶多了幾升米,水缸中莫名其妙灌滿了水等等之類。
過了沒幾天,山中來了一位仙女的傳言,便開始在巫江邊上傳開了。
再過了幾天,就有小百莽天的修士上山一探究竟。
對小百莽天修士的詢問,燕如云落落大方,將自己的來歷如實告知。當人家問她,知不知道這里屬于小百莽天地界,燕如云表示,愿意出錢購買。
自從四十年前那場大戰之后,巫江地界的高階修士損失慘重,燕如云這種煉虛級數的高修,算得上出類拔萃了,一般人不敢惹。何況她還自報家門是來自天庭,人又靚、條又順,脾氣又溫和,表現得心地又善良,小百莽天的修士對她印象極佳,誰也不敢擅專,于是飛報國主靈安客。
靈安客得到消息,立刻就登門了。
一路上山,靈安客就聽到了上方傳來的琴聲,曲調空靈,讓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上到如云洞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崖邊奏琴的燕如云,在燕如云身邊的樹梢上、石桌上,甚至她的肩膀上,都停滿了鳥雀,婉轉啼鳴,似在隨著琴聲應和。
靈安客隨師學藝,老師的道法學了個馬馬虎虎,曲樂卻得了三分真傳,此刻聽得心曠神怡,興之所至,不禁取出竹笛相和。
一曲罷了,百鳥展翅高飛,只剩下他們二人。
燕如云轉身望過來,輕聲問道:“靈安仙怎的在此?”
靈安客笑著踱步過去,自顧自走到燕如云身邊坐下:“云娘又怎生在此?”
燕如云蹙眉起身,將琴收了,淡淡道:“靈安仙,小女子早就說過,有些事,恕難從命,靈安仙何必苦苦糾纏?”
靈安客閃身攔在她跟前,笑道:“云娘何故拒我于千里之外?”
燕如云冷冷道:“靈安仙,還請自重!”說著,邁入洞府,就要關閉洞門。
靈安客也想跟進去,卻吃了個閉門羹,原來這洞府布了個小型護山法陣。他也不急,站在洞門外道:“云娘,我無他意,就是多年不見,過來看看你,開門,咱們敘敘舊情。”
燕如云在洞中道:“誰跟你有過舊情?請你離開我的如云洞府!”
靈安客冷笑:“云娘,聽說你打算長居此地?”
燕如云沒搭理他,于是靈安客嘿嘿道:“這座小蒙山,是我的地方,云娘如果想讓這山改為如云洞府,一點也不難。我今日先回去了,云娘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我下次來的時候,咱們再談。”
往外走出幾步,又回頭道:“對了,云娘怕是不知,如今我是小百莽天國主,巫江流域諸國,都要給我幾分臉面,除非你離開巫江,否則……我發句話,能不能留下,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待他下山后,燕如云打開洞府的門,和一位少女出來。她向那少女道:“瑤光,原想著喬遷之喜,請你過來散散心,卻不想遇到了他,讓你見笑了……”
這少女正是瑤光,稟告了師父孫真人后,就急匆匆下界巫江,來看她的好姐姐燕如云,誰想待了沒兩天就撞見了這一幕。
孫真人是北都宮明察司的司命,雖是資深合道,卻沒有資格配備金童玉女,所以收了瑤光為弟子,一方面傳道授業,另一方面也侍奉起居,天上很多神仙都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