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邁為丹陽豪族,張玄不知他是帛家道在丹陽的分壇祭酒,由此惹怒了早就對樓觀虎視眈眈的帛家道。
帛家道尊奉長壽道人帛和為祖,帛和是傳于吉《太平經》的法師,曾得《三皇天文大字》、《三皇內文》、《五岳真形圖》、《神丹方》之真傳,道統來自金闕后圣帝君,在上品高門中頗有根基。
于是將軍桓沖上書,奏請封禁樓觀道,打算從根子上斬斷張玄的勢力。他的理由是,樓觀道士魚龍混雜,販夫走卒充斥其間,層次太低,不利于大道弘揚。
這種看上去極為可笑的理由,卻真真切切是這個時代的風尚。
可惜樓觀道懷仙派也不是只走下層路線的宗門,顧佐下界之初,就是兩條腿走路:以名士為骨干,以百姓為根基。在這個注重名士風議的時代,抓住名士便有了保護傘。
一時間,陶淵明、劉程之、周續之、劉雅、謝景夷等紛紛發聲,朝堂上又有左將軍長史羊松齡、散騎常侍張詮、淮南太守劉敬宣、治中鄧玉、江州主簿龐遵等鳴不平,倒打了帛家道一個措手不及。
眼見攻訐不成,對方舉起了大棒,帛家道立刻拋出了道爭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要和懷仙派論法辯難。
懷仙派接受了挑戰。
所謂論法辯難,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后面那一場,說白了就是斗法,誰高誰低,按實力說話。
斗法約定三場,帛家道出頭的分別是金丹修士周子良、元嬰修士華僑,以及天師祭酒、煉虛高修李東。
這是懷仙派傳道之后遇到的第一件重大挑戰,劉程之立刻趕回桃花源,和陶淵明、劉雅、羊松齡等一干弟子面見恩師丁九姑。
“金丹和元嬰都好說,我為金丹圓滿、元亮或景夷皆為元嬰,可堪一戰,我等誓死不墮師門威名,但煉虛一節,恐只能請師尊下山了。”
“或是我師、我師叔出手也可。”這是陶淵明的話。
丁九姑沉吟道:“爾等稍待,茲事體大,為師去稟過你們師祖再說。”
轉到后山,不用丁九姑稟告什么,顧佐已然清清楚楚。
別說丁九姑和賀孚,這里的任何一個人他都派不出去,都是投影,并非真實存在,怎么斗法?有他在后面撐著,顯示個道法什么的還可以,真刀真槍去干,幾下子就得露餡!
再說了,這些人出都出不去,談何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