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詩,這個來自江南的風塵女子,從未把鐵南當成自己的男朋友,也不苛求對方能給予她感情,只不過內心深處對這個男人喜歡又感激,可即便如此,也不愿意看到鐵南帶個美女來她這里。
望了望深度睡眠的美人,秦小詩喃喃道:“你女朋友嗎?真美!”
鐵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把玩著正在為其洗腳的秦小詩的頭發,淡笑道:“我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出人頭地,也不認為有命能娶個嬌妻,我曾經的世界只有‘混天度日’四個字,就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覺悟都沒有,當然,那時的我做夢都不會想到,會有你這樣一位美人為我洗腳,你……不覺得臭嗎?”
秦小詩愣了一下,清澈一笑,道:“你這個人真討厭,前面還說的好好的,到后來突然就沒個正經,難道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了嗎?干我們那一行,什么臭腳、汗腳,破的爛的都見過,男人只在乎我們在床上的表現,根本看不到我們低下頭的表情。”
鐵南點了一根煙,抽了幾口,道:“我把她帶到你這里,你……不生氣?”
秦小詩頭也不抬的道:“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能睡在我這樣簡陋的床上也是我的榮幸,倒是你呀,什么時候才能過夠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就沒想過娶個媳婦生個孩子嗎?”
鐵南道:“你喜歡孩子嗎?”
秦小詩道:“喜歡。”
取來一條干凈的毛巾,細致的擦干了鐵南的腳,又把他的腿抬到了床上,秦小詩撩了一下頭發,道:“你躺好,我幫你捏幾下。”
鐵南道:“既然都不干了就不要再干了,其實你的手很美,我這種糙人的腳根本配不上你的手。”
秦小詩奪走了鐵南嘴里的半截煙,放進自己嘴里吸了兩口,然后把煙頭扔進水盆里,坐在床邊開始為鐵南捏腳……
鐵南道:“學會抽煙了?”
秦小詩笑道:“下了班一個人偶爾抽幾口,沒癮。”
鐵南看了看躺在床內側的金玉多,睡夢中的她很美,美的讓人不忍觸碰,卻又忍不住多看幾眼!這種感覺很怪異,有一種欺負秦小詩的意思,可她卻又并未表現出難過。這兩個女人完全生活在兩個世界,金玉多是不懂生活艱辛,秦小詩是受盡人間冷暖!
秦小詩手上的力道拿捏的很到位,不疼不癢卻又受用全身。只不過鐵南卻很不自在,他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不配,他如果愛這個女人,今晚就不會來此,他如果不愛這個女人,又為何第一時間想到她……
秦小詩輕聲問道:“怎么了?”
鐵南淡笑道:“錢賺夠了嗎,什么時候回家?”
秦小詩并沒有回答,卻是反問道:“你為什么總是打架?看看你身上這些傷,不疼嗎?”
鐵南的眼神有些恍惚,道:“沒人愿意打架,只是不得已而已!一個經常被人欺負的孩子,一個為了口飯就能下跪的孩子,一個漆黑的夜晚獨自蜷縮在冰冷的炕上的孩子,一個從來不知道什么叫父母的孩子!他只有用暴力的方法才能掩蓋內心的疼痛,他沒有辦法,不打架就被人欺負,不打架就沒有飯吃……”
秦小詩的眼淚,滴落在鐵南的腳上,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抬起頭望著鐵南,輕聲道:“南哥,如果你不嫌棄,可以把我這里當成你的家!與你相比,至少我還有過童年,還有個站在村口盼兒歸的母親,聽你說這些話,我心疼。”
鐵南一把將秦小詩拉進懷里,道:“等我忙完這陣子就陪你回家,還上那段孽債,孝敬孝敬咱媽。”
秦小詩依靠在鐵南的肩膀上,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道:“今晚……還走嗎?”
鐵南搖了搖頭。
秦小詩起身,道:“那你早點休息,我到客廳睡沙發。”
鐵南道:“這可是你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