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南山是藝高人膽大,許文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二人踩著已經凍硬了的雪殼緩慢的一路向上,抬頭望去,是堪比天高的老爺山!這是長白山的余脈,絕大部分都是原始深林,就算最有經驗的老獵戶也不敢輕易涉入。
許文山跟在后面氣喘吁吁,前面開路的鐵南山卻毫無停歇之意!許文山實在忍不住叫道:“老鐵,歇會兒再走吧,腿肚子都快邁不動步了。”
鐵南山回頭,氣定神閑的道:“小子,我可沒說讓你跟著來,這次不是打獵是玩兒命,你要是現在回去也來得及,保證沒人笑話你。”
許文山雖說體質上遠不比鐵南山,卻也天生有股子倔勁,被老鐵這么一刺激,突然就來了力氣,咬牙緊跟老鐵的步伐……
這二人走走停停,實實在在的走了一天,據鐵南山判斷,今晚還會下雪,所以必須天黑之前在山頂找地方過一夜,第二天好沿著軟雪尋找那巨熊的足跡。
鐵南山的野外生存技能很強,天黑之前帶著許文山找到了一處背風的山坳,兩個人用雪球磊起一面簡易墻,拾來干柴生起火,取出干糧用鮮樹枝穿著在火上烤,又取出兩瓶用于驅寒的烈酒,坐在雪地里對瓶吹。
冰天雪地,天人合一!
許文山嚼著干糧烤著火,喝了一口酒,問道:“老鐵,不說熊瞎子冬眠嗎,怎么大雪地里的還進了村?”
鐵南山的臉通紅,爽朗的笑道:“不是所有的事實都寫在書本里的,熊瞎子冬眠不假,但前提是養夠了肥膘,這一年落雪太早,肥膘不夠就容易醒來,山上冬天活物少,所以下山獵食也不稀罕,我小的時候見過大冬天一頭老熊領著一群小熊,一個個在雪地里打滾,好玩的很。”
許文山咧了咧嘴,明明挺嚇人的一件事,從鐵南山嘴里說出來卻像鬧著玩一樣,他忍不住又問道:“那……你見過一人多高的熊瞎子嗎?”
鐵南山道:“遠遠的望見過。”
許文山看了看漆黑的四周,有些緊張的問道:“要是和大熊瞎子近距離遭遇,應該怎么辦?”
鐵南山幽幽的笑道:“如果真遇到一人多高的,要么裝死要么等死,聽起來裝死容易,實際上比等死還難,就咱手里這破家伙,一兩槍根本打不死……你要記住,沒餓急了的熊瞎子并不主動攻擊人,可一旦受傷發了瘋,連老虎都要逃命……所以即便成隊的獵人遇到大個的也不敢輕易開槍,如果打不死,基本等于送死。”
許文山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那么難對付你還敢來?”
鐵南山不以為然的喝了一口酒,道:“村民對我們鐵家有恩,做人最基本的就是知恩圖報,如果不干掉那頭熊,這個年誰都過不好,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走這一遭,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
涉世未深的許文山,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但男人與男人之間一旦建立信任,就會莫名其妙的增加許多豪氣!雖說許文山不是顯貴出身,可畢竟也是大院里長大的孩子,就是因為太淘氣未能參軍而下到這荒郊野外,要說他活這么大也沒佩服過誰,唯獨對這個沒什么文化卻鐵打一般的漢子無比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