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三百騎士同時轉向,揚起蒙蒙塵沙。
“郭靖,阿術將軍的先鋒軍已經開赴襄陽城外,你能以一敵百卻不能以一敵萬,當我部大軍兵臨城下之時,我等著你看你歸降!”
留下這樣一段話,騎士們縱馬揚塵而去。
郭靖沒有回應他們,只是默默看著戎裝騎士們遠去的背影。
長嘆一聲,轉過身來。
此時,白瀟、東方云喜、陳放、清須劍客已經走上前來。
“在下巽華山商博易,多謝宗師解圍之情。”
清須劍客向郭靖躬身施了一禮,鄭重說道。
白瀟、東方云喜、陳放也都跟著施禮。
郭靖這是端正回禮,然后說道:“此刻襄陽周遭已經徹底淪為戰場,諸位還愿意前來,必然也是心系家國的仁人志士,蒙人騎兵悍勇,郭某不才也只能往來接應。”
說著,郭靖朝著遠處方向伸手做請:“此地不是談話之所在,還請隨我到襄陽城內共商大事。”
此間世界雖然自稱體系,但本質還是羅浮為了磨礪神州世界所創造,眾人出現在這里的所有邏輯不通都被羅浮從概念上抹除,是以郭靖也沒有過多探問白瀟眾人的來歷。
說著就要帶眾人前往襄陽城。
白瀟眾人對視一眼,也知道此刻并無更好打算,于是紛紛點頭稱是。
郭靖在前,眾人隨后,便一起去往襄陽城。
一行人都是武者,行動也都輕松,當即就出發。
清須劍客與陳放帶著巽華山一眾一邊走一邊檢查傷者,白瀟、鹿靈聲、東方云喜則并肩而行。
看著走在前方領路的郭靖,白瀟突然開口發問:“郭前輩,剛才那么大的霧氣,你也一個人在外面接應么?”
郭靖的性格敦厚溫和,笑著說道:“姑娘說笑了,近來日夜晴朗,哪里來的大霧呢?”
聽聞郭靖的回答,白瀟與東方云喜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眼中驚疑。
————
“所以說,這里的一切都是虛幻?”
喧嘩琳瑯珠串的老樹下,羅浮與趙宗祁相對而坐,已經談了有些時候,。
羅浮的指尖輕輕叩在桌案上,微笑著回答:“是也不是,世間流離種種,也分不得真假,要說此地不在神州之中倒也是真,但若說這一切是假,卻也有失偏頗,這里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都被記錄,怎么能說都是虛幻呢?”
趙宗祁咀嚼著羅浮的回答,面沉如水。
此刻的他絕不像是平日在白瀟、鹿靈聲、東方云喜他們面前的時候那般輕佻隨意,而是一個小心翼翼與未知存在對談的謹慎凡人。
“那我的朋友么,跌入了哪種虛實?”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趙宗祁正視羅浮的雙眼。
雖然恐懼,但是,卻選擇了絕不避諱羅浮的眼神。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決心,羅浮反而避開了他的眼神,看向頭頂的珍珠琉璃。
“他們,你可以當做是一場夢,半枕黃粱、南柯一夢,夢里是驚險生死、也是機緣巧合。”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知是羅浮的退讓使得他膽氣愈來愈足,還是已經做好了雖是去死的準備,趙宗祁的問題愈發咄咄逼人。
羅浮倒依舊是淡然如水:“那就很難說了,或許是想要贈與天下一點機緣,也或許是想要給出一份警示,端看世人怎么理解。”
“一點機緣?這倒真是半點不由人的機緣……”趙宗祁身上的氣勢瞬間又消散,搖搖頭,自嘲一笑:“那你又為什么要單獨見我?我不過是個武藝不精的江湖卦師。”
羅浮端起桌上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因為,你的眼睛確實很特別。”
再次聽到這句話,看著羅浮似笑非笑地表情,趙宗祁感覺哪種窒息般的心悸又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