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七冷笑道:“你賭賭看啊,看我敢不敢?這件事不僅我知道,萬金號當鋪的老板也知道,他本夜三更被這樣傳喚一趟,你猜他會不會來問我究竟是什么回事?那個時候,你猜我會不會把這一切的真相告訴他!
哼哼,如果明天宋國公聽到這一切的真相,而且還知道你為他遮你家的那點丑事,把他家當鋪賣的首飾說成是贓物,你猜他會不會跟我們老爺一樣好脾氣?會不會也跟我們老爺一樣三緘其口?”
他連問數個會不會后,沈榮不自覺打了個冷戰!
他突然發現一件事,這京城真的是藏龍臥虎,小小的一件首飾,居然會扯上兩個當朝一品大員的關系,就算他能擺平徐輝祖,就如何擺得平宋國公馮勝?更何況他還要擋住天下人悠悠之口,怎么可能?
他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向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個手下心領神會,他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隨手指一捏,銀子上面竟然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那人拿著這銀子遞到了張十七的面前:“我家主人請這位小兄弟拿出這錠銀子前去喝酒,算是我家主人的一點補償!”
銀子雖軟,可一般人也得用牙齒硬咬,才能在上面留下淺淺的痕跡,可這名手下卻只用手指的指力就在銀子上面留下印記,那是這種指力捏人手臂的話,只怕連骨頭都會被捏斷。
這是徐家,沈榮不敢出言恫嚇,便讓手下借用這種手段在無形中威脅張十七。
張十七夷然不懼,正要開口之時,張云海卻上前一把接住銀子,兩掌在銀錠底座上一挫,然后道:“沈老板,這里是徐府,你們居然敢拿這種三腳貓的功夫出來嚇唬人,是認為我府中無人嗎?”
說完,他拿起銀錠,兩腿前躬后矩,右掌成鷹爪之勢,緩緩向沈家的手下遞去。
沈家那名手下眼見張云海雙掌一搓之間,自己在銀子上所留的印子已然不見,這份功夫可比用手指在銀子上留印要難上十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此時張云海遞銀子過來之時,手上速度雖緩,可是衣襟無風之動,手指之上的勁力已經是蓄勢待發,他不敢稍有輕視,也將畢生功力集中于兩指之間,緩緩去拿銀子。
傾刻間,兩人手指相較,張云海紋絲不動,而那名手下卻是如被電擊,渾身顫抖,哇得一聲,喉頭一口鮮血便要噴出。
張云海手指一松,那手下終于把銀子接了過去,那口鮮血也被強行壓住,沒有噴出。
張云海冷冷地道:“不要以為學了點功夫就天下無敵了,這里是左軍都督府,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敢來這里放肆?真是自尋死路!”
那手下自知技不如人,而且眼前的人在最后一刻散去勁力,沒有讓他當場嘔血重傷,可以說是在最后關頭放了他一條生路,他知道自己與這位老者之間的功力相差太大,就連日后切磋這種客套話也不敢說了,只是老老實實拱手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他踉踉蹌蹌的回過身去,站回沈榮身邊,低聲道:“屬下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