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七只覺得全身上下每寸地方都在火辣辣的疼痛,眼前更是陣陣發黑,顯然是惡斗乏力,再加上失血過多,隨時都可能暈倒,可現在不是可以暈過去的時候,他只能拿著匕首遙遙對著四個刺客,避免他們越過后院前去追殺。
張云海依然盤腿坐在臺上,可是身體卻向一邊傾倒,連頭都垂了下來,張十七連續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回答,情況很是不妙。
他很想前去查看張云海的情況,可是四名刺環伺,讓他不敢移動半步。
一名白須刺客眼見除了張十七以外,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了后院,知道自己這一次功敗垂成,再也沒有了機會,苦嘆道:
“我們潛伏在中原數年,苦練戲曲,又遇到這樣的機會,原以為能抓住燕王,跟皇帝談條件,卻沒想到徐家還有你們父子這一對高手,而且還有這樣一群忠義之士,真是天數使然!”
張十七冷冷地道:“大明皇朝勵精圖治,自有天佑,而你們這些漢奸走狗,居然去投靠北元,與天下漢人作對,你們死后有臉去見列祖列宗嗎?”
一名白須刺客卻搖頭道:“小兄弟,雖然我們現在是拼死相博,但我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敵人,我們也從來沒有投靠北元,恰恰相反,這里每個人至少都殺過十幾個北元韃子,就算去了閻王爺那兒算帳,我們也站得直、行得端!”
張十七哼道:“你們別假裝了,我義父剛才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你們抓了燕王,北境大亂,北元就可以趁虛而入,你們這樣的所作所為,不就是為虎作倀嗎?”
白須刺客依然搖頭:“小兄弟,你還年輕,這個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燕王守衛北境得確有功,但是真正守衛北境的人,并不是燕王,而是大明朝內所有的大名士兵,至于燕王,只不過拿人頭鋪平自己的政績罷了!”
張十七哈哈大笑:“你們看我年紀輕,真的想把我當豬,以為可以把我洗腦嗎?現在北元最恨之人,除了燕王,就是大將軍藍玉,你們想擒下燕王,就是令漢人痛,北元快,這是三歲小孩都能懂得道理,豈容你們狡辯!”
白須刺客嘆了一口氣:“小兄弟,剛才的一切,我們看得清清楚楚,你雖然年幼,卻真的了不起。
你先是用計斬了鐵松的手指,又制住了毒梅,而我們這里將近一半的兄弟都死在你的手里,你的武功不高,可卻忠肝義膽、鐵血無情,將來成長起來,必是一個人物,說實在話,我們真不想毀了你!
可是如果我們不殺了你,只怕這天下根本不會知道我們無聲無息地死在這里,所以,我們只有將閣下的性命留下了,既是替我們的兄妹姐妹報仇,也是替我西域少林斬掉一條禍根。”
張十七咬牙切齒:“你們以為只有你們有兄弟姐妹嗎?
這里死掉的仆人,都是徐老王爺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遺孤,也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我們本來約好了要一起去打北元韃子,可現在他們連北元韃子的樣子都沒見到,卻全部死在了這里。
還有我的義父和我最心愛的人,現在都是兇多吉少,這樣的仇,早就已經是不共戴天,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