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可是卻讓晴兒感覺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情緒,便如同在直面地獄之中的十殿閻君一般,讓她兩腿發軟,幾乎想要跪在地上求死。
張十七看到了晴兒眼中的那種恐懼,他吁了一口氣,轉了話題:“徐家帶數字的仆人,活下來幾個人?”
晴兒的神色黯然:“十六個人中,十二和十三出去辦事了,所以沒有事,其余人中,只剩下了徐四和徐十一,徐十一還斷了一個手掌,只有徐四只是被人打昏了,又被救了回來。”
張十七的又黯然了,他們十七個人,有著一樣的命運,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完全如親兄弟一般,可是在這樣的一場暗殺行動以后,十六個哥哥一下子少了十二個,怎么能讓他不傷心?
晴兒道看他的神色,連忙道:“公子,你不必難過了,老爺說了,等徐四和徐十一身體好轉以后,都做府中的管事,等以后經驗成熟一些,就接任管家。”
張十七嘆息一聲:“徐府總算沒有忘記他們,也不枉大家冒死拼這一場!”
兩人正說話間,徐輝祖和徐妙清帶著大夫還幾個身著飛魚服之人走進房間。
張十七還沒把一碗粥喝到一半,掙扎著想爬起來下跪,徐輝祖趕緊上前按住了他:
“十七,你現在身體這樣,就不要行禮了。
張老管家過世以后,你便孤獨無依,我本來想收你作義子,可是我知道你和張老管家感情深厚,肯定不會同意,所以,以后你喊我一聲叔叔,喊妙清一聲姑姑吧,”
張十七點頭道:“謝老爺,謝二小姐!”
徐輝祖卻不高興:“你怎么還不改稱呼?”
張十七只好拱手道:“謝叔叔,謝姑姑!”
同來大夫給張十七仔細號了脈,然后大顯喜色:“十七公子,現在的你,除了稍微虛弱一點以外,什么樣的毛病都沒有了,不過你的傷口還是沒有完全愈合,這些日子仍然需要慢慢調養。”
徐輝祖拍了拍他的肩:“嗯,沒事了就好,這些天你一直不醒,我和你姑姑都是擔心壞了,現在你沒事,我們才放心了!”
他回頭看了看那幾個身著飛魚服之人:“哦,對了,等下,我來介紹一下,這幾位是北鎮撫司的錦衣衛,他們最近一直在府上辦案,聽說你醒了,想來問你幾句話,我們先辦公事,再敘情誼”
他轉過身,介紹道:“這是北鎮撫司千戶大人裴舒光,其余幾位校尉都是裴大人的下屬,他們要問你當時的一些情況!”
張十七又要下地行禮,裴舒光連忙上前制止了他:“張大人,咱們一殿為臣,而且你有身上有傷,大夫說你還需要慢慢調養,你無需這么客氣。
張大人傷勢未愈,本千戶本不該來打攪,只是這案子皇上催得急,我們也只好唐突了,張大人因何如此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