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七連忙跑出房間去,遠遠的只看到打更的洪老頭挑著一副小擔子站在墓園門口,但武當派鬧事以后,墓園門口專門有幾個軍士看守,他們攔住了洪老頭,洪老頭沒有辦法,只好大喊:“天干地燥,小心火燭!”他知道,張十七聽到這個聲音,一定會認出自己來。
張十七連忙迎上去,對幾個守衛道:“他是我爹的舊友,是來祭奠我爹,你們不必再阻攔著!”
幾個守衛這才同意放行,可又想搜洪老頭的擔子,張十七眼一瞪,他們才只好作罷了。
張十七接過了洪老頭的擔子:“洪爺爺,這么晚了,路又這么遠,你上來干嗎?如果一定要來,明天再來也不遲啊!”
洪老頭沒有真正回答他,反而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十七,云海他,真的過世了嗎?”
他這句話一問,張十七的眼眶立時紅了,他強忍著眼淚,沉默著點點頭。
洪老頭沒有再問什么,只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來到張云海的墓前,取出了祭奠用的紙元寶、香燭和酒菜,一一擺開了,他點上香,在張云海的墓前恭恭敬敬地鞠了幾個躬,然后用手指依著筆畫將墓碑上張云海三個大字描了一遍。
整個過程,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一切做完以后,他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悶悶地坐在一邊,看著紅紅的燭火光在張云海三個紅色的字上不斷的跳躍,許久都沒有眨一下眼睛。
張十七不知道洪老頭的目的,也不知道為什么洪老頭看上去比自己還悲傷,可洪老頭不說話,他也只能靜靜地站在墓邊陪著!
許久以后,洪老頭才開口問道:“小十七,云海過去的時候,可有跟你交代什么關于我的話嗎?”
張十七搖搖頭:“洪爺爺,爹是因為與刺客拼命,身受重傷,又中了劇毒才去世的,當時我也在對敵,沒有時間跟他多說話,他只交代了我幾句以后,就過世了,這其中并沒有提到您!”
洪老頭喔了一聲,怔怔地無語,眼角卻有眼淚滲了出來:“云海、云海,想不到我又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小娟早早離我而去,連你也提前走了,我這個最沒用的糟老頭子孤零零地留在世上,又有什么意義?”
張**愕:“洪爺爺,你跟我爹這么熟嗎?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聽我爹提過一層關系?”
洪老頭長長嘆了一口氣:“你爹他,差點兒也該喊我一聲爹,只可惜這中間太多變故,你爹生我的氣,到最后都沒有原諒我!”
張十七道:“洪爺爺,你能跟我說說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