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哼了一聲,并不受他激,只是轉過頭不去理他。
李千鈞挨到王嬙身邊,伸長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地道:“哇,安瀾香,這可是南洋進貢之物,就連壽春公主用得也是此香,真沒想到教坊司的人平日給你用這個,可真是化了大本錢啊!”
難怪一般的罪婦只用十兩二十兩就夠,而你卻要開價兩千兩,果然是一分價錢一分貨!這安瀾香再混和你的少女體香,真是讓人想入非非啊!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和你說說貼心的話了。
怎么樣,還是跟我們去大畫舫吧,那邊有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還有剛從長江上打上來的鰣魚,一定比在這兒吃豬食,喝馬尿要強得多!”
王嬙似是害羞,把頭垂得更低了,她雖然沒有說話,但卻是離開座位,慢慢挨到李千鈞身邊,李千鈞心花怒放,伸出手出就要出摟她的腰。
張十七心中的那份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他轉頭四顧,突然發現王嬙身邊的水果盤中,一柄切瓜的小刀不見了,終于明白這份直覺來自何處。
他正想要出聲警告,李千鈞的保鏢已經先大喊一聲:“小心!”只見王嬙猛然暴起,手持著那把短刀,直直向李千鈞胸口插去。
只可惜那保鏢反應極快,那刀子還沒到李千鈞的胸口,保鏢已經拉著李千鈞向后甩出,同時手中掌力吐出,一掌擊在王嬙身上。
王嬙沒有練過武,如何能抗得住這股力量,筆直向后飛去,遠看就要掉到河中,斜次里張七跳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情急之間,保鏢控制不好力道,李千鈞的后腦勺撞在船艙上,雖然沒有受傷,可卻狼狽不堪,他惱羞成怒,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王嬙罵道:“王嬙,你敢刺殺朝廷命官,你就不怕被凌遲嗎?”
王嬙眼中淚珠滾滾而下:“李千鈞,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嗎?
一年半前我到雞鳴寺外燒香,你調戲不成,反被父親拿到了證據,我爹知道你是李氏子弟不想跟你計較,所以只好忍氣吞聲,息事寧人。
沒想到,你狼子野心,不僅沒有改邪歸正,反而和你爹你爺爺炮制證據,栽贓嫁禍,趁著這次的郭桓案倒打一耙,害死我爹。
你是我的生死仇敵,我沒有機會殺你,是你運氣好,可就算我死了,也不會容你辱我清白!”
李千鈞微微一愣,搖了搖頭:“王小姐,你真的是誤會了,郭桓的案子,是錦衣衛所審,你爹是兵部侍郎,與我吏部并無瓜葛,就算我想栽贓嫁禍,也不可能,更何況,你爹貪墨的事,證據確鑿,這又怪得了誰?”
王嬙怒道:“胡說八道,我爹雖然是三品官員,可是我家里一向過得清苦,家里只請了一個保姆一個打雜的,我連一個丫環都沒有,這樣的官,怎么會是貪官?”
李千鈞眼睛一斜:“那可不一定,很多貪墨之人都是表面裝得清廉,背地里卻大肆斂財,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你爹貪墨之事,他手下那位小吏記錄得清清楚楚,豈能有假?就連你父親自己都甘愿認罪伏法,怎么還能說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