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默默不語,腦中卻在高速盤算這件事情,大明建國之后,皇帝封了二十余位公侯,其中六大功臣分別是韓國公李善長、魏國公徐達、鄭國公常茂、曹國公李文忠、宋國公馮勝和衛國公鄧愈。
這六大功臣中,常茂這個鄭國公靠得是常遇春的功勞,常遇春最早逝,接著便是衛國公鄧愈,然后徐達和李文忠也先后過世,現在只剩下了馮勝和李善長。
從人脈上來說,李善長是諸功臣之首,也最得皇帝寵愛,馮勝是常茂的女婿,兩人合在一起,勢力最為龐大,而徐達一直低調,他死之后,徐家的地位低了不少。
但是以徐達的小心謹慎,從不犯錯,皇上尚且對他百般試探和提防,馮勝和李善長各種不軌行為連連,徐輝祖不信皇帝會真的信任他們二人,徐達去世后,徐家最大的危機已經解除,而馮李二人的危機卻遠未到來。
也許皇上在等一個時機,然后像對付胡惟庸一樣出手對付他們,如果真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和馮李兩家之間把矛盾公開一些,也許是好事。
所以,徐輝祖覺得張十七說得對,既然他們不是朋友,把矛盾稍微鬧的大一點,也算不上什么損失,反而讓皇上覺得徐家下決心和李家劃清界限,這是好事。
至于和沐家之間,確實應該修好關系,皇帝有二十多位養子,其中最杰出的便是李文忠、沐英和何文輝,而皇帝又對沐英特別信任,著其鎮守云南,雖然只是平西候,可實權卻與番王無異。
徐家要贏得將來,就需要沐家這樣的外部勢力,雙方如果能達成某種默契,完全可以獲得雙贏。
他默默不語,張十七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敢強行打斷他的思路,只好在一邊靜靜站著,徐輝祖想了許久,依然有些拿不定主意,雖然張十七做得很符合徐家的利益,但是他這樣擅自行動卻很危險,縱然他做對了,也不值得鼓勵!
他將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的收攏,讓神色看十分顯得無比的凝重,然后道:“十七,你很聰明,反應也很快,在這件事情上的判斷也很準確,可這一切如果是在你上任之內的半年哪怕是兩個月以后發生的,我都會覺得十欣慰。
可是,你在上任以后的第一天就去秦淮河上喝酒召妓,還與李家子弟發生了沖突,而且現在還在海叔的喪期,這樣的做法,在旁人的眼中,會是什么樣的印象?”
張十七心里凜然,只好低聲解釋道:“叔叔,今日上午你去兵馬司的時候也看到常馮二人的態度了,他們設計了一系列的陷阱,一環連著一環,他們始終在主動進攻,我卻一直疲于防守,如果不反擊一把,只怕以后后患無窮。”
徐輝祖點點頭:“常馮二人咄咄逼人,我是看在眼里的,我在的時候,他們就敢如此囂張,我不在的時候,他們自然更加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