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哼了一聲:“大明開國功臣中,皇上推李善長為第一,把大明的龍興之地濠州交由他管理。還把臨安公主嫁到他家里做媳婦,就連他弟弟李存義,也就是李千鈞的爺爺也跟著沾光,封了爵位。
洪武四年,他趁管理濠州時大恃貪污,皇上只是不輕不重罰了他點年俸,洪武十三年,皇上問罪胡惟庸,李善長作為胡惟庸的親家,替胡惟庸多方奔走,有人拿這件事去皇上那兒舉報,皇上依然沒有處理他。
洪武十八年,有人告李善長的弟弟李存義以及李存義的兒子李佑謀反,皇上又是看在李善長的份上沒有審理此案,只是派人把他們父子貶到崇明,可是李善長居然沒有上表稱謝,反而在背后說皇上無中生有,小題大作。”
張十七張大了嘴巴:“這樣看起來,皇上對李善長確實很恩遇啊!怪不得李家人一個一個恃寵而驕!”
徐輝祖把頭湊到他的耳邊,小聲道:“十七,你必須牢記一個道理,伴君如伴虎,而當今圣上更是虎中之虎,他翻起臉來,是六親不認的。
皇上當年對楊憲比對曹國公李文忠還信任,只憑楊憲的幾名報告便殺了李文忠手下好幾個親信,氣得李文忠提著刀非要砍楊憲的頭,皇上卻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李文忠一點辦法都沒有,可后來呢,他還不找了個借口就殺了楊憲。
還有胡惟庸,皇上以半師之禮待他,還曾經賜給他一個玉如意,愿他事事如意,到洪武十三年的時候,他說胡惟庸謀逆,一下子誅連了三萬人,還有去年的郭桓案,也牽連了三萬人。
皇上現在是擔心自己年事已高,怕這個時候如果對李善長這樣的重臣動手,會引發朝局不穩,影響太子接班,否則的話,依皇上的性子,只怕早就對李氏一族動手了!”
張十七長吁了一口氣:“李家的人這么愛玩,早晚得把自己給玩死了!”
徐輝祖搖了搖頭:“我倒是擔心太子太過仁義,他一旦繼位,以李善長之流必須定會結黨營私,到時候大明出現黨錮之禍,就可能會危及社稷了!”
張十七反問道:“會嗎?那時候,他們會對付徐家嗎?”
徐輝祖的目光閃出堅定之色:“不管怎么樣,徐家必定要對大明朝忠心不二,就算拼了我這一府人的性命,也一定要跟這伙奸賊斗到底!”
他定了定神,又道:“十七,我已經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你的心里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具體怎么做,你自己掌握就是。”
張十七心下感激,這些話每一句都是大不敬之言,可是徐輝祖卻說了出來,那是真正把他當成了徐家人。
徐輝祖又對外面喊道:“來人!”
一個家丁應聲而入!
徐輝祖命令道:“把眾公子都喊到宗祠集合,我有事情宣布!告訴他們,我已經在廳口點了一柱香,如果香點完一半人還沒到,一律家法處置!”
家丁連忙飛奔而去,徐輝祖也帶著張十七移步到宗祠前廳,在廳口的香爐上點上了一支檀香,然后后對張十七道:“十七,今天的事,雖然你一直做得很好,但是在秦淮河上的舉動,我必須要對你有所懲誡,這是為了保護你,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