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七早就知道彭玉琳武功高過自己太多,決計無法承受彭玉琳的全力一擊,只能靠著匕首之利,期望彭玉琳能有所畏懼,暫時退開,實在不行,便與他拼個兩敗俱傷,為后面沖上來的士兵贏得時間。
兩人如同流星般撞在一起,只聽砰地一聲,塵土四散飛揚之后,只見兩人緊緊地擠在一起,一動未動,沐無敵和王嬙大為擔心,一邊大喊,一邊趕緊沖上去。
突然間,彭玉琳慢慢軟倒,躺在地上,胸口鮮血高高噴出,而張十七也是全身顫抖,搖搖欲墜。
只聽得彭玉琳喘息著道:“我自幼便習童子功,一身金鐘罩鐵布衫,尋常刀劍都砍不破,我起事失敗,被你們擒獲,一直隱忍,原想著可以暴起殺一兩個大官,沒想到最后遇到你這樣的高手,功虧一匱,實在是天......!”
他最后一個“數”字還沒來得及說出,腦袋一歪,已然氣絕身亡。
此時,李景隆的親衛和沐無敵等人才趕了上來,幾把刀同時都要捅到彭玉琳身上,張十七有氣無力地道:“行了,已經死了,給他留具全尸吧?”
這些人無一個職位比他低,他的意見,這些人本來不可能放在心上,可他剛才與彭玉琳短短兩招交手,石破天驚,已經在無形之中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他的聲音雖輕,可是這些人立刻便都住了手。
李景隆的副將摸了摸他頸中的脈搏,點了點頭,向李景隆道:“回大帥,確實已經死了!”
王嬙大聲問道:“公子,公子,你怎么樣?”
張十七微微搖頭:“我沒......”話還沒說完,口中大大的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也跟著慢慢軟倒。
王嬙大為惶急,連忙扶住了他,張十七摟著她的肩,小聲道:“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話才說完,又是一口鮮備噴了出來。
王嬙已經哭了出來:“公子,你到底怎么樣啊?你這樣吐血,怎么還能說沒事,大夫,大夫呢?”
張十七得確沒事,也只有他知道,最后那一撞中,彭玉琳看似威猛無鑄,其實身體卻如同被點中了穴道,幾乎是直接把自己的胸口撞到了張十七的匕首之上,那可怕的一撞,竟沒有半點內力傳到張十七身上。
可在外人看來,卻是張十七旗高一招,一刀刺中彭玉琳的要害,在兩敗俱傷之中爭得了半絲先機。
就是在張十七愣神的時候,彭玉琳面露微笑,用極小的聲音道:“別忘了榨油機中之物,鄙教上下,齊感少俠大恩。”
張十七下意識要去扶他,彭玉琳微微搖頭,舉手將張十七捏匕首的手連著匕首一起從胸口推出,一股鮮血噴出,將張十七身上的衣衫染得通紅。
彭玉琳又輕聲道:“阿彌陀佛,這是我自己求死,少俠不必內疚,貧僧多謝少俠助我兵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