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張十七而言、與蒙面人的師傅關系,跟著蒙面人所做的事,都不能告訴徐輝祖,尤其在法場上傅祟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他與白蓮教勾結,這件事情雖然被李景隆當場駁斥了,就連傅祟也死了,可是終究可能留下后患。
為了避免徐輝祖將來想到這件事產生懷疑,張十七決定現在主動就把這種疑慮說出來,讓徐輝祖自己找到答案,這樣才能真正讓事情過去。
他又裝模作樣的思索了一番,又問道:“還是不對,如果他們早又勾結,白蓮教受審的時候,就可以使用這個計謀了,為什么非要等到了法場上再說呢?”
徐輝祖道:“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白蓮教和馮家屬于相互利用,馮家相利用白蓮教污蔑我們徐家,而白蓮教將計就計,可以借機開展刺殺活動。
還有一種可能性是因為白蓮教人根本不認識你,也沒見過你,錦衣衛只要把喊你過去作一個犯人識別,他們的謊話就穿幫了,而到了法場之后,他們見到了你,就可以造謠生事。”
他哼了一聲:“馮府的人可真是不擇手段,你自小就在徐府長大,此前一直在景永身邊鞍前馬后的,白蓮教是什么你都未必聽說過,還白蓮教的臥底,他們為什么不干脆說我們徐府是白蓮教的!”
張十七點了點頭,贊道:“叔叔你可真厲害,我的腦袋是萬萬想不到這些的,就連馮家怎么跟白蓮教勾通的,都想不通!”
徐輝祖拍拍他的肩:“不是你想不到,而是你對朝廷中的人心鬼域了解的還不夠深,尤其是馮勝此人,長于謀略,工于心計,可以說深不可測。
這次幸好你機敏,否則的話,我也沒法證實馮雙全真的是馮勝安插在錦衣衛之中的,以后一個不慎,說不定就會吃大虧。
這個家伙,勾結武當派這樣的江湖勢力,一邊效忠太子,一邊又與其他皇子偷偷接觸,連錦衣衛他都敢干預,江湖他也想抓,簡直就是九頭蛇啊。”
張十七皺著眉頭道:“難道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制止他嗎?可以把這件事稟報給皇上啊?”
徐輝祖微微搖頭:“嚴格說起來,每個人世家都會有一點自己的秘密,馮家有,我們徐家也有,就象沈萬三這樣的商人,嚴格說起來,我們也不該接觸的。
當然我們徐家所做的事,全都是光明正大,經得起查的,不象馮勝這樣居心叵測,圖謀不軌。
但是我們終究沒有馮勝想要謀反的實質性證據,當靠一點傳聞,皇上縱然信了,心里仍然會覺得我們徐家在黨同伐異,排除異己,而其他世家則會覺得我們徐家的人愛打小報告,以后事事提防著我們,從長遠來看,這對我們徐家很不利。”
他又長長嘆了口氣:“十七,其實這也是世家的悲哀,在外人看來,我們徐府深得皇上器重,權傾朝野,風頭一時無二。
可實際上呢,我們所做得每一件事,說得每一句話都得小心翼翼,深怕有什么地方做得過頭,引起皇上的疑忌,到時候他雷霆一怒,便是十個徐家也會在一夜之間不復存在!”
張十七點點頭:“老王爺在世的時候,總是約束我們低調,不可胡作非為,也是這個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