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情緒只持續了那么一瞬間,他就發現了一個可怕的問題,林若初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只是因為當初對她的照顧,所以才向太子求情,那即是說,在林若初的心中,與他的只有總角之誼,再無青梅之情了。
他微微抬頭,又看了看侍女脖子上的項鏈,他完全可以確信,這就是那條他所贈送的翡翠鏈子,這讓他剛被點燃的火焰又立刻被澆滅了。
林若初說這句話的時機實在選得太糟糕了,太子適才的言語,明明已經清晰的表明并不想追究此事,所以她的求情完全是多此一舉。
可是對八個早已經對嫉妒成狂的青年才俊來說,林若初再這么一說,更是如同火上澆油,八個人已經徹底把矛頭對準了張十七。
太子卻擺了擺手道:“永寧,自你受傷后重新醒來的那一刻開始,父皇便已經跟你說過,當今世上便只有一個朱若初,徐景永也罷、張十七也罷,昔日你與徐府之間的種種瓜葛,與你再無半點關系。”
林若初連忙再次下拜:“殿下,臣女惑于故舊,以致于忘了皇爺爺所囑,實在該死,還請伯父責罰。”
太子嘆了口氣:“永寧,你能不忘舊,伯父又豈能怪罪于你,但是圣命不可違,伯父希望這是最后一次,下不為例。”
林若初躬身道:“是。”
太子終于把臉轉向張十七道:“張卿,既然永寧郡主替你求情,你遲到之事,本宮便不再追究了,但是你到得太晚,這里已經沒有了你的席位,你便站在一旁看著吧!”
張十七的心如墮冰窖,現在的他已經徹底明白了,林若初在這個時候說這樣一段話,只是想通過太子的口向他強調,林若初已死,現在眼前的人,是朱若初。
而且太子還用這樣一個輕描淡寫的借口,就把張十七與林若初的總角之情一筆勾銷,也是向所有人都表明了,眼前的永寧郡主與林若初再無半點關系。
張十七跪在地上,死死地盯著林若初,只可惜,從林若初開始說話一直到再坐下,便沒有再看他一眼,與其說她在替張十七求情,不如說她在完成一個任式,走了某個過場。
張十七很想最后問一次林若初,可他知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現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跪在地上磕頭道:“微臣叩謝殿下不罪之恩,謝永寧郡主替微臣求情。”
話音才落,坐在一旁的皇長孫突然站起來道:“張大人,你先別急著謝恩,我還有話要說。”
眾人又是一愣,從張十七進入宴會場開始,整個事情的走向不斷的突破所有人的想象,現在居然連皇長孫都要插手此事,他不允許張十七謝恩,是要對他有所不利嗎?
太子笑了:“文兒,你是覺得為父這樣處罰張大人太輕了嗎?”
皇長孫向他微一躬身,然后道:“非也,父親,兒臣不允許張大人謝恩,是因為今日張大人做得完全沒有錯,父親對張大人的處罰并不公平,所以兒臣想替張大人說句話。”
太子笑得更歡了:“文兒,為何你覺得我處罰的不公,難道張卿家不是遲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