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七有些默然,這樣的手段,實在有違他的本性,昨天蔣瓛還讓他加入錦衣衛,他又怎么忍心以如此手段對付人犯。
兩人又走了幾步,到了一個大房間的門口,林南正打算通報,突然從牢中傳來一聲極度瘆人的慘叫聲,便如同那種行將斃命的野獸所發出的最后的哀號,旋即,這個人的嘴巴似乎又被堵住了,只能發出無奈地嗚咽之聲。
林南對門口的守衛道:“快去稟報蔣大人,張大人前來拜訪。”
一個守衛答應一聲,轉身進入屋中,沒過幾息功夫,鐵門又丫地一聲打開了,一身飛魚服的蔣瓛出現在門口,張十七連忙躬身道:“下官東城兵馬司指揮張十七,參見蔣大人。”
蔣瓛一臉笑容,拍拍他的肩道:“張大人第一次來我鎮撫司,我卻在這樣的地方招呼你,實在是有些失禮,還請張大人不要見怪啊!”
張十七也是滿臉堆歡:“蔣大人料定下官要來,可還是在這樣的地方安排我們相見,大人一定是有意安排吧?”
蔣瓛嘴角一揚:“我得確是有意安排的,張大人不妨猜猜看。”
張十七依然滿臉笑容:“蔣大人不會是看下官年輕,怕下官以后為非作歹,所以想要殺雞儆猴,先嚇唬嚇唬下官吧?”
蔣瓛哈哈大笑,再一次拍拍他的肩:“張大人年紀輕輕,可是這心里素質是真的好,這個笑話講得好,來,里面有個犯人,張大人先去見見,看你可認得否?”
張十七微微一愣,下意識地以為蔣瓛要借機審訊他,本能地想要拒絕,可他馬上反應過來,以蔣瓛的武功,此時的他再無逃跑的可能性,貿然逃跑,反而讓蔣瓛生疑,那才真的要出事了。
他索性放下戒備,落落大方地笑問道:“下官不記得有什么認識的人在詔獄之中啊,莫不是上次因為下官而被關在這里的武當派的人嗎?”
蔣瓛在前面引路道:“這個人確實是因張大人而被關起來的,卻不是武當派的,張大人仔細認一認,看看還有印象嗎?”
張十七走進房間,里面原來是一間審訊室,中間有一個大火爐子,爐中插著不少被燒得通紅的鐵條,而屋子四周排滿了各種各樣奇型怪狀的刑具,上面全是暗紅色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腐爛和焦臭的混合味道,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而在審迅室的一個角落里,一個犯人雙手高懸,被吊在半空中,一件衣服被撕打成了條布,露出大半個身體,身體上血肉模糊,已經分不清是鞭痕還是其他烙印的痕跡。
鮮血順著他身體的各處傷疤慢慢滲下來,匯到兩個腳上,又滴落到地面,幽暗的燈光下,那塊地面似乎在不停地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