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七的眠花心法與任何的其他內功心法全然不同,一旦鎖定對方的氣機以后,在短距離內便可以遙遙感應,對方的一舉一動全在掌控之中,除非能如蔣瓛一般武功高到離譜,才能心生感應,小偷的內力遠不如張十七,又如何能察覺?
小偷越想越怕,又轉了幾個圈以后,突然縮進了一條小巷,以小巷門口偷偷張望了許久之后,卻是一無所獲,可是那種不安的直覺卻越發強烈,便如同有一個人一直虎視眈眈盯著自己一樣。
他緊貼著小巷一邊的圍墻向另一端走去,一邊走,一邊不時的回頭張望,一直到了小巷盡頭,都沒有發現任何人在小巷口經過,可是那種不安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減少,他越來越怕,開始發足狂奔,一下躥入另一條小巷之中。
張十七從圍墻的另一邊顯出身影,追著他的身影再一次進入另一條并行的小巷之中。
就這樣越走越偏,越走越遠,一柱香以后,兩人已經完全離開主城區,直到城東邊角一座塌了一大半的舊屋邊上,小偷的身影一挫,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張十七微微一愣,這個地方人跡罕至,是金陵城中有名的鬼屋,小偷來這里的目的何在?
此屋原是前元一個城守的住所,該城守殘暴不仁,而且信奉邪法,平時會誘拐甚至強搶漢家的年輕女子以及兒童到此屋中,然后剖心瀝肝,熬制丹藥,想要長生不老,漢人百姓雖然知道這個秘密,可是元人統治之下,城守權可通天,百姓敢怒卻不敢言。
直到某天夜里,城守府中突然傳來奇怪的響動,到第二天時,城中百姓發現城守府中上下四十余人全部七竊流血而死,而城守則被懸掛于守備府中的旗桿之上,同樣是七竅流血而死。
仵作前來驗死,發現這些死者表面沒有傷痕,也沒有中毒的癥狀,最奇怪的守備府的旗桿高聳入云,平時周圍又有士兵把守,常人根本就爬不上去,可城守的尸體卻是被人用繩子吊在頂上,這更加不是人力所能為之。
不是人力所能為之,這案子就沒法查下去,衙役們為了交差,只能在街上胡來抓了些乞丐,說他們使妖法殺人,把這個案子胡亂應付了過去。
不曾想,其他的事沒有傳開去,這妖法殺人的說法,卻是越傳越開,只不過卻是換了一個版本,所有人都說,是城守以前所害死的那些年輕女子冤魂不散,前來報復,所以來勾去了城守的命。
城守死后,北元找了該城守的一個族弟繼承他的職位,而他上任的第一天便住進了這城守府中,然后讓人大肆搜捕,誓要找出原城守之死的信息,以至于很多無辜之人身陷牢獄,一時金陵城中人人自危。
令人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僅僅過了三天,這名新城守同樣七竅流血,被掛到了旗桿之上。
這一下坐實了冤魂殺人之事,再往后的城守再也不敢調查此事,也不敢住在城守府中,這座大宅子也被低價賣給了當地的一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