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一揮衣袖,像人一樣。
顧益一瞬間也有些被那容貌晃了神,而且,聲音還有些好聽。
不過那雙淡綠色的雙瞳……太明顯了。
“瞳孔都還未全黑,小妖而已,這么點修行就出來為禍人間了?”
被戳穿后她立即有意捂了捂眼睛,還側過身去,這是應急反應,不過很快她便不再掩飾,知道已經被人家看去了。
知道妖獸幻化人形時以瞳孔顏色辨別是否成敗,想來也不是凡人。
“你是如何發現的?”她看起來,謹慎了些。
顧益坐下倒了杯茶喝,優哉游哉的說:“你所施的是妖術,雖然準確的映出了我心中所想,不過那個人真的不好看,她那么一嬌羞,嚇的我心肝都顫兒,這賬我一會兒找你算!”
“不…不好看?”淡綠色的眸子中有某種迷茫。
這種迷茫,顧益很熟悉,有人形卻不懂人性,便是如此了,看來這第二境立心,修的不到家。
“對于人來說,世間繁華,精彩無數,人的天性卻是年少貪玩,因而在踏入修行之道時,第一境入定最難。有些浮躁之人,待到三十多歲才達入境也是有的。而對于妖來說,入定感知天地相對容易些,可第二境立心則是難上加難,你可知為何?”
綠色的瞳孔中神色已經變了。
卻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聲音,“知花小姐,這時間也差不多了……小的心中不安,白龍公子叫我來問,今兒給您指的人,可還滿意嗎?”
是那個小二的聲音,想來那個人還提醒自己來著。
顧益摩挲著手指的動作瞬間一停頓,隨后沒入瀟灑寫意的神態中。
“滾!”
她一聲喝斥,外面的人則被嚇個半死,慌不跌的跑開。
隨后,這知花一改之前作態,老實而恭敬,“之前是小妖不識泰山,還望先生指點迷津。”
顧益略自沉思,“……你在這里,勾了多少男人?”
“不多,三五人而已,但是……”
“修為不夠,要么露爪,要么露尾巴,嚇跑了吧?”顧益一猜就是。
知花也沒有否認。
“看你的樣子,大概也到了年紀了。對于妖獸來說,立心之境最難,立心是立足己心,順乎己意,我心即我仙,可因為自小不受教導,是非不分,妖獸通常會將立心修成了立欲,到了你這個年歲,開始泛春思動……可你知不知道,行周公之禮并不能助你進入立心之境?”
至于她自己聲稱的什么已是第二境,那都是臨敵時的虛張聲勢而已。
知花聽后順勢往下一跪,“還請先生教我。”
她這么一跪,顧益卻瞧見了一樣勾起回憶的東西,那是右肩的后側有有一道梅花樣的小小傷疤。
記得是承平初年,有一個母狐貍抱著自己受傷的孩子在陣外的雪地里哭訴乞求,顧益忙著修行,一連三月閉關,那只母狐貍運氣不算好也不算差,在近第二個月來的,到顧益出關時,她已整整跪了三十多個日夜。
那一瞬間,顧益感念萬物皆是生靈,是夜,小苑山光芒整夜而不滅,甚至照亮百里之外的廬陽城,而他也突破至第六境蕓圣。
說起來還有些特別的緣分。
“你的母親呢?”
知花面色一驚,“先生見過我的母親?!”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你的母親教過你吧?”顧益微微俯下身,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訓斥:“教過了還悟不了,你這天分差揚豬太多了!”
此前三句一說,知花猛然抬頭,神色之中滿是驚恐!
這人是……這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