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年牽著黃牛,按照記憶,去找一家酒樓。
他心里卻在盤算:
“去孟家頂多只是避禍,人家不大可能給我出錢練武,所以想要繼續練武,身上這兩百多兩銀子,便得仔細著花。”
他算了一筆賬。
之前在鎮上打聽了之后,才去天門村鄰村買了這頭人家耕地的黃牛,花了足足四十兩銀子。
他現在身上還剩下包括四叔留下的,以及那捕快所送來的“兩百兩人命錢”,總共是兩百八十三兩銀子,外加幾錢碎銀塊。
這頭牛大約六百斤左右,能得凈牛肉一半,也就是三百斤。
而他現在的飯量,練樁功的消耗,大約一頓能吃兩斤肉,有點水滸好漢的意思。
一天三頓飯,這么算下來,他一個多月就能吃完這頭牛。
把以后買牛吃肉練武的錢都算一算,全身的錢,倒是夠吃一年的。
但這是他修為飯量始終保持一頓兩斤牛肉的前提。
孟年出了一口氣,心道:
“以前聽四叔說,金剛境的武人可以做到日啖一牛。”
一天就吃一頭牛是什么概念。
他算了算,他這頭牛大約相當于前世的一萬塊錢左右。
這么說大概就能直觀感受到了。
金剛境的武人一天光吃就要吃掉一萬塊錢,半年就能吃掉他前世的一套房子,這還不算其他的熬煉花銷……
這就是練武的可怕,一旦開始練起來了,花銷便如流水一般,就是富擁山海,也填不住這樣的無底洞。
所以孟年越清楚這一點,就越要算好賬:
“一會將牛寄在酒樓之后,飯菜要吃好,補充體力,但住的卻可以將就一些,便選個次等房吧,明天再去打聽一下孟家的情況,再做安排……”
孟年卻不知道。
其實在他進城的時候,孟家便早已經收到了消息。
只因那枚身份玉牌實在太顯眼了。
它在孟家意義非凡。
昆丘城內有一條金陵大街,其上琳瑯滿目,各家店鋪都有,連街道上的石板都是上好的大理石,街上平整寬敞。
而在金陵大街背后,有一條更加堂皇的巷子,名叫潛龍巷,遠遠就能看見巷子口有一個龜馱的石碑,其上刻著一些碑銘,占據了一丈寬巷子的三分之二。
這是下馬石,令騎馬之人走在這里,必須下馬,否則不能通過。
再往前就是高約一丈三的實木紅色大門,其上門匾金鉤鐵畫般落著兩個大字“孟府”。
這里就是昆丘城內六大家的孟家。
可以說從那條潛龍巷轉進來之后,這條巷子正對著的一大片宅院,全都是孟府的庭院。
在這高墻之后庭院最后面的那二層高樓上。
一個身著錦袍,頭戴紫金冠的中年男子一手捧書卷,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道:
“孟峰的兒子回來了?”
在他對面的朱紅太師椅上,坐著一個龍鐘老人,大半個身子都靠在椅背上,眼眸半闔,道:
“回來了,了解到了一些消息,帶著他的孟安死了,好似是被梅家一個叫梅天理的所殺,然后他就進城了,不難猜測是孟安有遺言囑咐讓他進城來的。”
說完這句,龍鐘老人問道:
“你是家主,你來決定吧。”
孟戰聞言,將書背在身后,沉思了片刻,道:
“讓人去接回來吧。”
老人雙手撐著紅木椅子扶手站了起來,道:
“就憑那玉牌原來的主人,也該接回來了,有你這句話就行。”
待他走出二層高樓之后,立即就有孟家的一隊人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