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強和陳鏡安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電梯已經修好了。
兩人在外面吃了頓宵夜,喝了點酒,聊了聊工作和生活,不知不覺已經很晚。
兩個人今年都30歲,都單身,石元強是三十年來從未交過一個女朋友,連喜歡他的女孩子都尚未出現。
至于陳鏡安,他沒有說自己的感情經歷,只說沒結婚,沒有女朋友。
石元強柳州工業技術學院畢業,畢業后找不到工作,正好趕上柳京舉辦大型運動會,警察隊伍擴招,便報名參加了考試。
本來石元強的成績是不夠的,結果面試時前面好些人沒有參加,正好順延到了他。
接著他成功通過了體測,加上警隊缺人,面試也順利通過,便陰差陽錯成了一名警察,直到今天。
兢兢業業做了七八年,到今天在柳京連套房子都沒買,只能住在出租屋里。
“我不是不想買房子,其實…其實我…我攢點錢,再…再弄個貸…貸款,還…還…還有公雞,母雞,公積金……我能買!可我特么的買了房子…買了房子干什么?我干什么?又沒人和我結婚,我買房子干什么你說?嗯?房子重要還是家重要?嗯?你說!”
石元強喝醉了,在電梯里胡言亂語著,他本來就話多,人一醉話就更多了。
陳鏡安扶著他進了門,170斤的身體,把他弄回房間是夠不容易。
把他甩到了床上,陳鏡安深深呼了口氣,看著石元強還在那里胡言亂語,拿起枕頭扔在他臉上,他就沒聲了。
陳鏡安出了房間把門關上,聞了聞身上,一股酒氣和燒烤的味道,皺著眉把衣服脫掉,去衛生間洗澡。
和一般人們印象中幾天不洗頭不洗澡,頭發板結、胡子拉碴的中年刑警不同,陳鏡安很愛干凈。
只要有條件,他每天都要洗澡,換干凈的衣服。飯前飯后都要用肥皂洗手,鞋子總要擦得一塵不染。
洗完澡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原本亂七八糟的客房,陳鏡安用了半天時間就收拾打掃的干干凈凈,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床邊放著兩口大箱子,是昨天剛從白海寄過來的,一個里面裝著干凈的衣服,幾本書,一些生活用品,另一個則裝著陳鏡安最需要的東西。
陳鏡安拿出干凈的T恤穿好,然后從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樣東西——幾個盒狀物,拼裝在一起,竟是一對音響。
陳鏡安的日常花銷不算多,開銷最大的應該就是這對丹麥產的丹拿組合音響了,玫瑰木,無源,價格相當于一輛中高檔轎車。
為了把這玩意兒運到柳京,光保價和運費就花了不少錢。
再取出一臺黑膠唱機,連上音響和電源,拿出一封黑膠唱片,放在了唱機上。
拉上窗簾,關上房門,躺倒在床上,音響里流淌出迷人的大提琴樂聲,是馬友友演奏的巴赫G大調第一大提琴組曲前奏曲。
馬友友華麗、流暢的琴聲將陳鏡安包裹,這兩天他都沒有睡一個好覺,只有在音樂中他才能安穩地入眠。
第二天把陳鏡安喚醒的不是鬧鐘,而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陳鏡安睜開眼睛,黑膠唱機已經停止了工作,他看了眼手機,竟然已經七點半了。
平時陳鏡安都是五點起床出去跑步的,這一覺睡得太沉,連鬧鐘都沒起作用。陳鏡安還看到,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是王靜的。
肯定出事了。
這是陳鏡安的第一反應,他從床上彈了起來,迅速穿好衣服,打開房門,石元強站在門口。
“走吧,哪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