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學校的大門打開了,堵在門口的家長們一個個沖進學校和教室,準備帶自己的孩子離開。
這時,趙晶瑩的父親還舉著他的紙牌子,沖校長吼道:“你賠我女兒!你賠我女兒啊!”
他的表情看起來憤怒多于傷心,本來是他把事情鬧起來的,折騰了半天結果不過是學校提前放學。
別的家長可以接孩子回家,他可沒有孩子可以接了。
陳鏡安走到了他跟前,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讓他平靜了一些。
陳鏡安道:“去醫院看看你女兒吧,算是最后一眼。”
原本氣憤難平的中年人,聽了陳鏡安的話,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啊,就這么一個女兒…”
陳鏡安朝一旁使了個眼色,讓兩個民警扶趙晶瑩的爸爸上了警車,還有校長一起趕往醫院。
朱校長深深嘆了口氣,他估計這兩件事一完,他就不用回學校了,直接在醫院住下就行了。
陳鏡安從兜里掏出一支煙,叼在嘴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點。
……………………
上午十一點多,石元強和王靜一起抵達了位于金河區的柳京市看守所。
這里關押著許多尚未定罪判刑的犯罪嫌疑人,如果案情重大,有些嫌疑人可能要在看守所待上一年多。
看守所位于金河偏僻的郊外,過去這里是勞改農場,后被改造成了看守所。
從柳京市區開車到這里要一個半小時,這里是柳京的南界,再往南就是紫龍山。
通到這里的路只有一條,離開的路也只有一條,其它的路都是死路,想要走,請自尋。
曾經的勞改農場,大概建設于六十多年前,原先建筑的墻體、窗戶、頂棚都經過翻新和改造,但還是透著一股老舊沉重之氣。
從有些破舊的大鐵門進去,有一條長長的甬道,兩邊載著的不是常見的懸鈴木,而是一排排的槐樹。
據說這些槐樹并不是栽的,而是因為勞改農場曾承擔槍決地的功能,殺了許多重犯,便長出許多槐樹來。
石元強聽過這個說法,他看著這一排排的槐樹,在深秋已落盡了葉子,枝杈張牙舞爪地伸向天空。
這些樹排列的并不整齊,怪不得會有傳言它們不是人工栽種的。
車停在了主樓樓下的花壇旁,花壇貼著馬賽克瓷磚,還是幾十年前的款式。
兩人下車進了主樓,向看守人員出示了證件和提審材料。
在一個守衛的帶領下,穿過一個封閉的走廊,從主樓進到另一棟建筑。
再穿過雙閘鐵門,進入了提審室。
提審室很大,天花板很高,一臺懸掛式電扇吊在上面,讓房間顯得很空曠。
里面擺著一張紅漆木桌,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重漆了多少次。
兩人坐在木桌前等待著,他們要提審太古生物廠房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而這件案子過去已經快一年了。
犯罪嫌疑人遲遲沒有定罪判刑,因為到目前為止,始終查不出幕后的指使到底是誰。
因為嫌犯只是一個卡車的司機,負責處理制藥廠的廢料。
可他卻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在制藥廠各個關鍵地方埋設了烈性這藥,將整個制藥廠夷為平地。
造成了上百人死亡,幾乎無人生還。
這一切只靠他一個人完全是不可能做成的。
可審來審去,卻好像真的只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