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佳蘋的眼角有淚珠滑落下來,沿著她的臉頰,順落到脖子,消失在鎖骨那里。
平日里她總是調皮搗蛋的樣子,其實她安靜下來,樣貌也是不差的,畢竟她的媽媽可是個大美女。
在另一邊,她的姐姐覃佳藝并攏著腿端坐在皮椅上,手里拿著一本書在靜靜地看著。
是簡-奧斯丁的《傲慢與偏見》,高中的女生總是愛讀這些貼著“名著”標簽的書,等她們長大后才會知道,看這些書為時過早。
不過覃佳藝看這樣的書讓人覺得很自然,她還是穿著有些土氣的校服,但烏黑濃密的長發披灑下來,遮住了她的耳朵,露出了潔白的臉頰。
頭發的黑和臉頰的白形成了驚人的對比,好像一幅工筆水墨畫。
長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輕輕抖動著,每隔一段時間,她會輕輕翻動書頁,發出沙沙的聲音。
她看上去安靜而柔弱,可在學校的運動場上,她又是能跑善跳的健兒,是運動會的跳遠冠軍。
這是一個接近完美的女孩子,各方面都沒有能挑剔和指摘的地方,除了偶爾會顯得有些清冷。
可這樣的女生,清冷也讓人覺得是應該的。
兩姐妹的父親是柳京有名的企業家,主要的產業是機械和船舶制造,出口到非洲、東南亞等國家,在海外還有礦產,所以他常年在國外出差。
她們的母親是一個曾小有名氣的演員,長得很漂亮,只不過娛樂圈從來都不缺漂亮的人。
在稍稍露了露臉后,她就迅速找了有錢人嫁了,過上了闊太太的生活,并在公眾視野中銷聲匿跡。
她為丈夫生了兩個女兒,卻沒有兒子,并且不愿意再生第三胎,夫妻兩人因此而離婚,女兒跟著爸爸過。
丈夫再婚,又娶了一個小有名氣的演員明星,她很快就給丈夫添了男丁,成了大宅中的金絲雀。
兩姐妹的母親離婚后拿著分到的財產移居海外,她們兩人就只能在柳京和后媽還有弟弟住在一起。
后媽對兩人還算不錯,但終歸是比不上親媽,更何況還有個弟弟。
所以,兩姐妹都考上了明高中學,因為明高是柳京少數提供全住宿的名校,能離開那個大宅子住在學校里,她倆和后媽都求之不得。
司機的電話響了,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耳朵上戴著藍牙,接通了電話。
“喂,董事長夫人,人接到了,在路上呢……啊,沒有,兩人都挺好的,嗯,路上有點堵,好,好,我會盡快…會注意安全,謝謝董事長夫人。”
司機掛掉了電話,他看上去很年輕,有些黑的皮膚,理著一頭短發,看上去很精神又很可靠。
平日里姐妹倆回家都是坐地鐵,今天出事,他專程開車過來接她們。
覃佳蘋臉上的眼淚干了,留下一道淺不可見的印痕,她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她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覃佳藝的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妹妹發來的:你覺不覺得,后媽和我們的這個司機有一腿?
覃佳藝瞟了一眼覃佳蘋,她臉上淚痕猶在,顯然在為朋友的死去而傷心,但她的心思馬上又轉到了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覃佳藝沒有回復,她把手機收了起來,繼續看書。
過了一小會兒,覃佳藝的手機又響了,還是覃佳蘋發來的消息:你說會不會和碟仙有關。
覃佳藝知道,妹妹說的是周末下午的那次碟仙游戲,覃佳藝有些記不清當時發生什么了。
她回道:不會的,一切會好起來的。
覃佳蘋看到了這條簡單的回復,低下了眉眼,突然把頭埋進膝蓋里,不知怎么又哭了起來。
覃佳藝合上書,挪到覃佳蘋身旁,輕輕抱住了她。
司機回頭望了一眼,把前后座的隔板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