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強狠狠抽了一口,道:“可我他媽的根本不記得那天我有開過會,我記得那天我是在所里上班的,那天轄區混混砍人,所有人都被調去維持秩序了,還有武警過來,我記得很清楚啊!”
“確定?”
“我…”
石元強不說話了,他剛剛和小邱聊了幾句,小邱非常確信,石元強9月14號那天開會去了。
他說如果是別的時間他肯定不會記得,但是那天執行任務,他被一個小混混誤傷,胳膊被砍了一刀。
就是因為這件事,家里人才活動關系,讓小邱離開了基層派出所,調去交警隊做交警。
所以,那天的事情他記得特別清楚。
“不會啦,你那天肯定沒有去執行任務啊,我都被人砍了,不然也不會調來交警隊。”
石元強吐了個煙圈,他第一次產生了和陳鏡安一樣的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進到這個科里來的?
……………………
柳京市的東南角,距離將軍山不遠的地方,是柳京的一片老城區。
這里曾是古柳京城駐軍兵營馬房所在的地方,所以叫兵馬圈。
在這里,能看到將軍山上別墅里的點點燈火,卻完全是兩個世界。
兵馬圈還保留著很多上個世紀的風貌,矮小破舊的平房歪歪斜斜地矗立著,天空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電線,瘦弱的電線桿被拉扯著好像隨時就要倒下。
政府一直說要進行拆遷重建,卻因為太古生物事件耽擱了腳步,一些剛剛進行的工程全部停下,讓這里變得更加殘破。
昨晚突如其來的雨水,讓老區一些被開掘的地面變得泥濘,一個個的水坑遍布路面,車輛駛過會濺起一片骯臟的水花,行人避之不及。
只有一個人,他不疾不徐地走在路上,任憑泥水濺到衣服上,既不避讓也不咒罵。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廚師服,腳上竟沒有穿鞋。
時間已經不早了,這個點還走在路上的,要么是酒鬼、混混,要么就是瘋子。
兩個喝醉酒的酒鬼從路的另一側走來,他們手里拎著啤酒瓶,勾肩搭背,嘴里還唱著不知什么調子的歌曲。
一輛黃色的出租車突然駛過,軋過一個水坑,一片泥水飛濺到了路邊,濺了兩個酒鬼一身。
出租車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嗖地一下就開遠了。
“我日你…日你大爺!”
手里拎著酒瓶子的酒鬼大罵道,然后把酒瓶子朝著出租車扔去。
可他喝醉了酒,手上早已沒了準頭,酒瓶被他扔到了路對面,竟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穿廚師服的人頭上。
瓶子被砸破了,另一個醉鬼見狀,道:“哎呀,你砸錯了,錯了!你砸,砸砸到人了你。”
扔酒瓶的酒鬼道:“錯了,我錯了?我怎么會錯,我不會錯,我沒錯!”
另一個人喝得沒那么醉,又或許他喝得更醉,道:“錯了,你把人砸了,我們不能走,要去看看,看看!”
說著,他搖搖擺擺地橫穿馬路,朝著那個穿廚師服的人追上前:“你,你別、別走,砸著你了,砸著你了!出、出血了,出血了你。”
他看到,原本穿著白色廚師服的人,頭上有血流下來,染紅了白色的衣領。
穿廚師服的人停了下來,他用手摸了摸腦袋,確實出血了。
他回頭對這個酒鬼道:“謝謝,我沒事。”
酒鬼道:“哎,怎么沒事,有事,去醫院!送你去醫院!”
說著,他上手就去拉這個人,結果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這人反而扶了他一把:“我真的沒事,我能不能問你個地方?”
酒鬼道:“呃,問,你問,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這人道:“我問你,鮑家街33號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