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上午十點多,宏安區刑偵隊確認了在鐵軌上發現的尸體身份,的確是明高中學的學生張彤。
陳鏡安和蒙淺淺去到了汽輪七村張彤的家里,兩人本是來找張彤了解情況的,沒想到她成為了又一個犧牲者。
更沒想到的是,張彤的父母在得知女兒死亡后,情緒竟然很是穩定。
陳鏡安本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張彤家那只有三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竟沒一個角落有悲傷的影子。
張彤的父親從單位趕回來,坐在凳子上抽煙,一言不發,緊鎖的眉頭就是他對女兒死亡唯一的表示。
張彤的母親倒是碎碎念個不停,可她不是在悼念自己的女兒,而是想知道張彤這一死鐵路上能賠多少錢。
一個沉默的父親和一個聒噪的母親,是一個家庭噩夢般的組合。
張彤還有一個哥哥,無業游民,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里上網玩游戲,對妹妹的死訊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家里只是死掉了一只蒼蠅。
張彤的哥哥在聽到妹妹死時,臉上露出的那一絲嫌惡,就是看到蒼蠅被拍死的表情。
陳鏡安記得昨天晚上從醫院出來,他給張彤家里打電話,接電話的人就是張彤的哥哥。
在電話里陳鏡安囑咐他,讓他注意張彤的一舉一動,一旦有異常行為,及時電話聯系。
現在看來,這個哥哥完全沒把陳鏡安的話放在心上,妹妹的死活根本不是他關心的。
陳鏡安走到張彤哥哥的房間,見他還在玩游戲,問道:“昨天你妹妹有沒有什么異常舉動?”
張彤哥哥頭都沒轉,道:“她每天都有異常舉動,她就是個異常的人。”
陳鏡安捏緊了拳頭,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哥哥會如此的冷漠,妹妹的慘死竟讓他這樣無動于衷。
陳鏡安看到插著電腦插頭的接線板裸露在外面,便走上前用腳踩了一下按鈕,把接線板給關掉了。
電腦一下子黑屏,張彤的哥哥在游戲世界里激戰正酣,突然斷了電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竄了起來。
他指著陳鏡安想罵,可一看到陳鏡安冷峻的臉孔,只能把話憋回了肚子里。
“不好意思,不小心踩到了。”陳鏡安輕描淡寫道。
張彤的哥哥氣鼓鼓地坐回椅子上,道:“她不是臥軌嗎,自殺,有什么好查的?該賠錢賠錢就行了,你們警察過來干什么?”
陳鏡安很想給他一個耳刮子,忍住問道:“你妹妹自殺了,你就不難過嗎?”
張彤的哥哥道:“我難過個屁,她又不是我親妹妹。吃我家的喝我家的,這么多年糟了那么多錢,死了算便宜他了。”
陳鏡安終于沒忍住,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把他從凳子上提了起來!
“喂你干什么,松手你,警察打人!警察打人!”
張彤的哥哥喊著,可外面根本沒人搭理他。
外面宏安區的刑警自不必說,錢禮平下了命令,哪怕陳鏡安把人家房子燒了都不要管。
張彤的母親和父親則呆坐在客廳里一動不動,張彤的母親已經停止了絮叨,張彤的父親還在抽著煙,對兒子的呼喊無動于衷。
陳鏡安聞到了消毒水的氣味。
蒙淺淺站在窗邊朝外望去,火車“嗚嗚”的鳴笛聲再度傳來,仿佛在為死去的人嗚咽。
張彤的哥哥沒了聲息,陳鏡安松開手,問道:“你妹妹到底是什么情況?”
張彤的哥哥整了整衣領,道:“她是我爸領養的,是我爸工友的女兒,她爸工傷死了,她媽改嫁了。”
“她昨天有沒有什么異常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