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已經回到了地面,但在黑暗的下水道中,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燕別故依舊尋覓著。
他是個瞎子,對他來說,光明和黑暗都是一樣的,他失去了眼睛,但他對這個世界卻“看的”更加清楚。
對于正常人來說,黑暗是未知和恐懼,對燕別故而言,黑暗是他最好的棲身之所,他是黑暗中的王。
不過今天他卻受傷了,大腿上被長尾掃了一下,擦破了皮肉。這點小傷當然不礙事,但作為長尾曾經的上級,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他傷到。
那時候,長尾還是他的得力手下,一個狡猾、殘忍,擅長在黑暗和地下行動的忍者。
他的很多技能,都是燕別故教給他的,教他殺人,教他如何利用自己的能力,教他在變身后控制身體的力量,教他隱藏自己的氣息,教他壓抑體內的獸性。
所以,燕別故是他的導師,幫他度過變異時最痛苦的歲月,讓他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
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失聯了,在國外執行某項任務時,他消失的無影無蹤。
燕別故以為他叛國,隨后,獸組很多人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失聯,失蹤,甚至有同事被殺,秘密據點被拔除。
到一年前,當太古生物爆炸,大樓被燒時,特勤組四個組,有兩個組幾乎全部失聯,包括他們的組長。
燕別故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作為僅存的兩個組長,震蕩被派遣至柳京進行組織再生計劃,而他則游蕩在世界各地,找尋失聯組員的蹤跡。
長尾是他追查的重點對象,沒想到他竟然就在柳京,在柳京的地下,做著不為人知的血腥之事。
燕別故拄著拐杖,在低矮的下水道中行進,他走的不急不緩。
黑暗中不時有老鼠的“吱吱”聲傳來,燕別故經過時,這些老鼠又紛紛跑開。
“呲…呲呲…瞎子,人已經救出來了,下水道應該空了。”
對講機里傳來了震蕩的聲音,“知道了。”燕別故回了一句,將對講機關掉。
他一路往前走,從下水管道中出來,又繞回到了水務站下面的中樞點。
“不要再跑了,長尾,我知道你在附近。”燕別故仿佛在自言自語。
在這迷宮一般的下水道里,燕別故獨自穿行,他已經將這里的地形探得一清二楚。
不同頻率的超聲波能從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發出,經過穿透、反射回到他的大腦中,在他的腦海里形成獨一無二的結構圖像。
一幅立體的,層次分明的,用人的眼睛所無法看到的圖像。
整個下水道在他的腦中成為了一個3D地圖,里面任何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只不過他需要時間去繪制這張立體地圖,長時間的全神貫注,才能讓他避開那些干擾。
長尾肯定明白這一點,老鼠們的干擾一直沒有停止,直到十分鐘前,它們才停止了活動。
一陣吱吱聲從四周傳來,接著,是一陣劃過水波的聲音,燕別故聽得出來,有人過來了。
“長尾。”燕別故的超聲波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掃去,那熟悉的反射波,不是長尾是誰?
腳步聲停下了,一個尖利、粗糙的聲音:“燕別故。”
“哼,現在對我都直呼其名了。”燕別故手里捏著拐杖,認為長尾很沒有禮貌。
“呵呵,我在你眼里,不過是個鼠輩,如今直呼您的名字,還將您打傷,肯定讓您很不開心吧?”過去,長尾都稱呼燕別故為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