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鏡安跟著黃賢教授進了教師休息室,黃賢給陳鏡安倒了兩杯水,兩人坐在沙發上。
“你往那里一站我就能看出來,像是個警察!所以,我就認出你了,沒認錯吧?”黃賢笑哈哈地和陳鏡安說道,他一個年逾古稀的老教授,人卻非常隨和親切,還有點小幽默。
陳鏡安微笑著點點頭,道:“黃教授好眼力,您能抽時間見我,真是很感謝。”
過去的陳鏡安一點都不像警察,因為那樣他會死,這幾年在白海才慢慢養出了警察的氣質。
黃賢道:“你說你是為了薛教授來的,我當然要見見你。他失蹤快一年了,我也很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哎,現在整個柳京,給人的感覺都不太正常啊。”
黃賢的感覺沒有錯,柳京的確不正常,可陳鏡安不能告訴他不正常在哪兒,只能把話題集中到薛教授身上,道:“黃教授,薛教授在柳京失蹤,現在警方查了一年多,一點眉目都沒有。我想了解一下,薛教授失蹤前后,和您有沒有過聯系?有什么動向嗎?”
黃賢喝了口水,抱怨道:“哎呀,你們警察早就應該來問了嘛,我當時還以為你們有監控,有高科技,很容易就能找到,所以不用來問我。現在來找我,都過去一年了,那時候的事情我都記不太清楚了。”
陳鏡安現在才知道,薛教授失蹤后,警方并沒有進行過相關的調查走訪,連卷宗都消失不見了,實在是奇怪的很。
“您就一點都記不起來了?”陳鏡安問道。
黃賢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他從兜里掏出一個牛皮封面的小筆記本,翻開道:“呵呵呵,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現在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很多事都會用筆記本記下來!知道你要來,我把去年的小記事本帶來了,我來看看!”
陳鏡安搖搖頭,原來他早有準備,卻還是要抱怨一通。
黃賢用手指沾了沾口水,翻了幾頁,瞇著眼看了看,道:“一年前,薛明義這個老家伙,到柳京來參加一個基因工程的論壇,當時說要來見我,對,我們倆每年會聚上一兩次。他名氣比我大,脾氣也大,每次來之前都會嚷嚷著讓我接待!我接待,我接待他個球我接待…”
黃賢嘴里竟罵了句臟話,可陳鏡安卻看到黃賢的眼里隱有淚光,怕是想他的老友了。
“他來之前給我打過電話,對,我這里有記下來,他讓我給他訂了個房,在…在哪里我看看,在紅云飯店。對,紅云飯店,訂了一間房。以前訂房間什么的,都是她女兒幫忙的,后來嘛她女兒出事了。哎,中年喪妻,老年喪子,他能挺過來真的是不容易。”
黃賢提到了薛漫真的死,陳鏡安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他本想告訴黃賢自己和薛漫真的關系,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和薛漫真的關系一直都是秘密的,非公開的。
那時候在警校,兩個人談戀愛都是偷偷摸摸,到后來薛漫真的父親才知道兩人的關系,而旁的朋友、同學都不清楚。
陳鏡安記下了黃賢所說的內容,又問:“薛教授在失蹤前,有沒有過什么反常的行為,或者言語?”
黃賢甩開記事本,道:“女兒去世以后他的脾氣就古古怪怪的,那也沒辦法嘛。要說有什么古怪,我想想,一年的時間過去了,真的記不太清楚了。嗯,沒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就是…就是我覺得,正是沒什么古怪,才有點古怪。”
“這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