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最后一絲陽光隱沒在了樹冠之下。
月上梢頭,將天空映成藍黑色,森林中不時傳來野獸的嚎叫和不絕于耳的蟲鳴,夜晚的雨林并未入睡,相反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陳鏡安站在沼澤旁,看著重新落入泥潭中的神秘男子,并沒有把他重新拉上來的意思。
“兄弟…兄弟,我剛剛認錯人了,我以為你是我一個朋友,我看到嚇了一跳。”神秘男子見陳鏡安不施救,連忙解釋。
此時他的腳又陷入了泥潭中,這該死的沼澤地,任憑一個人有多么大的氣力,一旦陷進去就出不來。而且力氣越大,陷得越快,除非背上長翅膀,否則一個人決計出不來。
“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陳鏡安取出探照燈,照在這人的臉上問道。
陳鏡安本以為這人和老曹有關,想將他拉上來后用繩子捆住再行審問,沒想到他好像認識自己?這是陳鏡安萬沒有料到的,所以若他不講明來歷,干脆讓他沉入泥潭。
“我…我…”神秘男子見陳鏡安神色堅定,一臉騙不倒的樣子,突然低頭,好像思考了一陣,眼珠轉了兩轉,抬起頭道:“這個,我和您實話實說了吧,我是個怪人。”
“怪人?有多怪?”陳鏡安問道。
自從進了二十二科,陳鏡安見過的怪人海了去了。
“我…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感覺我自己成了一只蛤蟆…不對,是快要變成一只蛤蟆。”這人道。
“蛤蟆?你哪里像蛤蟆。”陳鏡安問道。
“您不信,看看我的脖子,您看。”說著,這人把腦袋轉了過來,陳鏡安用燈一照,赫然發現他的脖子上長滿了一個個的疙瘩,就好像癩蛤蟆的皮一般,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你這是牛皮癬吧?”陳鏡安道,雖然他已見過一些動物變異人,可都是在柳京。這里是雄敢,難道變異病毒傳播到這里來了?
“不…不光是脖子,還有別的地方,你看…”這人又把嘴巴給長了開了,結果一條長長的舌頭垂了下來,這絕不是人的舌頭。
陳鏡安已信了幾分,不過他內心還有有疑慮,道:“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這人搖頭。
“那你剛剛見到我的臉,說‘是你是你’是什么意思,還有,為什么要告訴我你的秘密,不怕我知道你是怪人,嚇得跑走,留你在這里等死嗎?”陳鏡安喝問道。
陳鏡安料想,這人既然在自己面前暴露變異者的情況,十有**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也不會說出“是你”,現在他不過是在說謊。
沒想到這人依舊堅持自己的說法,道:“我…我真的不認識你,但你也不像我的朋友,我是騙你的。其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觸到你的手的時候,自己就脫口而出,說‘是你’,我也不知道我說這話,到底什么意思。反正…反正就覺得,能告訴你。”
換做其他人聽到這個理由,自然斷難信服,可陳鏡安卻不同,他知道自己的右手有問題。
當時在紅云賓館的時候,它就自己莫名寫下了“宏利”兩個字,難不成自己真的能在這里找到答案?
陳鏡安隱隱地感覺到,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圈套中,就好像眼前的泥潭,越是用力掙扎,就陷入的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