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林雪圖,余善朋可不敢在賣弄那笑里藏刀的本事,他甚至連一向笑瞇瞇的神情都收斂,雙手垂立身側,默默等待林雪圖練完書法。
林雪圖并未讓他久等,很快,勾劃的毛筆離開紙面,一個大大的“靜”字沾滿整張紙面。
“每逢大事,必先靜氣。這副字就送給你了。”林雪圖將毛筆放下,道。
“世叔是認為我太心急了?”余善朋道,“但若是不急一點,那邊估計很快就要借機發難了。”
余善朋知道,林雪圖是說自己對付余淮山的手段太過,提早暴露的敵意。
事實上,當他將余淮山帶到衙門之時,他就知道余淮山的慘狀已為林雪圖所知。
他這位世叔,實力高深莫測,早早就到了煉氣化神后期,開啟了識海,如今精神力也不知壯大到何等地步了。
別說一個衙門,便是范圍再擴大一倍,林雪圖要想知道,也還是能知道,除非有人在旁干擾他。
“世叔,您來天南道就是為道掌使之位而來的,這一點那白輕侯也知道。我覺得我們就是一直不動,他白輕侯也不會對我們放松分毫。與其如此,不如主動出擊。”
“只要讓余淮山開口招出漕幫人口買賣和白輕侯的牽連,那我們就占得了先機。”余善朋道。
“你這是行事急,但現在你的心也急了。”
林雪圖負手走過書桌,道:“哪怕動如雷霆,你的心也當如明鏡止水。”
此時的林雪圖和先前聽聞丐幫弟子之死時的他判若兩人,好似當時的雷霆大怒之人完全不是他一般。
“單憑一個余淮山,還奈何不了白輕侯。我們要想對付白輕侯,不要自己出手,還需借點外力。借點······”
林雪圖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丐幫的力。”
“可是丐幫吳天直的實力還不如我,如何能對白輕侯造成威脅。倒是那個秦羽······”
“有點可疑。”
余善朋又想起那個讓自己看不透的人,丐幫眾人之中,也就唯有這個秦旸讓自己看之不透。
“那個年輕人嗎?他的確有所隱藏。”林雪圖道。
“世叔你覺得,他是否是殺應柏峰的兇手?”余善朋好奇地問道。
他雖然跟隨林雪圖走過現場,一起做過勘查,但對于林雪圖的想法,卻還是未知。
“查出兇手的關鍵是知曉那根仙羽銀針是如何被打入應柏峰的身體的。若是沒那仙羽銀針,以應柏峰的輕功水平,就算是‘意氣并行’的武者也難追上。”
“以秦羽目前展現出來的實力,你覺得他的境界過了‘意氣并行’嗎?”
林雪圖解釋道。
“世叔認為他沒嫌疑?”余善朋又問。
“在真相揭曉之前,一切都還是難說,”林雪圖道,“在我一生之中,見過許多令人瞠目結舌的案子。有些案子中,往往最不可能的人才是真正的兇手。在水落石出之前,可別那么早蓋棺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