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正躲在朱仙郡城外五里的一處灌木叢內,在他身前十米處,便是從朱仙郡到臨江郡的官道。
而秦旸之所以在此,是為了等一行人,一行來自臨江郡的人。
今日在范府參加范清泉喪事的勢力中最強的有三方,白陽派、傲梅閣、臨江丁家,秦旸的目標,正是這臨江丁家。
說起這丁家,便不得不說一下天南道的地理優勢了。由于有過半區域是山區,天南道的可說是地廣人稀,但山區有劣勢,亦有優勢。
山中固然不適宜人居住,但山中有價值的東西也是不少。別的不說,光是這藥草產出,就足以養活不知多少采藥人了。
丁家便是靠山吃山,借由山中的藥草發家,經過數代耕耘,從最偏僻的山陰郡走出,成為臨江郡有數的豪強。
而丁家最有名的,便是他們家老祖宗當年從深山中采到的天材地寶火靈芝了。
就是靠著這火靈芝,丁家數代出練氣,武力保障從未斷層過,是以才能如猛虎下山般,在臨江郡創出一份基業來。
秦旸今日在此埋伏,就是看上了這丁家的火靈芝了。
“來了。”
貼在地上的耳朵聽到遠遠傳來的馬車行駛之聲,秦旸微微撥開灌木叢,露出一道縫隙,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暮色下的官道。
此時,夜幕已是悄悄降下,夕陽只剩最后一道余暉,在秦旸的耳中,整個天地都開始慢慢沉寂,唯有遠方傳來的馬車行駛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格拉格拉——”
豪華的雙駕馬車快速馳行在官道上,駕車的車夫連連揮動鞭子,抽在馬臀上,讓兩匹駿馬不停奔馳。
車內。
身著月白色深衣的丁家少爺丁旭南感受著馬車奔馳帶來的顛簸感,有些不滿地挪了挪屁股,換了個坐姿,道:“我說二叔,這都快入夜了,為什么非要連夜趕回臨江,我們丁家缺那么幾個住客棧的錢嗎?”
丁旭南很不滿,自從下午丐幫兩位高手大鬧喪堂之后,丁家二爺丁云輝就和火燒屁股似的急忙忙帶他回家,半刻鐘都不想在朱仙郡多留。
想到今夜怕是要在這顛簸的馬車中合衣入睡,一貫錦衣玉食的丁少爺想想都覺得身子骨難受。
這么顛簸,可如何睡得好啊。
坐在丁旭南對面的丁家二爺丁云輝嘆了口氣,道:“朱仙郡已是是非之地,先是死了范家家主、靖武司郡掌使,又有丐幫高手尋仇漕幫副舵主,這等地方我們可呆不得,可是盡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好。”
“怕什么,我們可是臨江丁家,”丁旭南毫不在乎地道,“我們背后還有靖武司的大人物白掌使,我們需要怕什么?”
“你不怕?”丁云輝冷笑一聲,“你不怕的話,為何半個時辰前看到那秦羽和余善朋的辣手之時,腿直打哆嗦。臭小子,你二叔當時就在你身旁,我看你怕得都快尿褲子了。”
丁旭南聞言,想到下午見到的那兩個兇人,眼中閃過一絲懼色,但他還是死鴨子嘴硬地道:“我那哪是害怕,我是興奮得發抖。”
“你興奮個屁,”丁云輝抬手削了侄兒后腦勺一下,“我跟你說,今后遇到這兩人最好繞路走。這兩個兇人百無禁忌,真要起了殺心,別說你是丁家的少爺,你就是天南道刺史家的少爺也沒用。”
“嗯?哪來的蛙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