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旸依然不為所動。
琴音越來越頻繁,好像是秦旸終于熟悉了指法,彈奏速度開始顯著提高。而隨之相配的,自然是鬼哭狼嚎之聲越發急驟,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不詳之感。
對于通曉樂理的人來說,最不幸的就是聞聽噪音了。而現在,秦旸就是噪音的源頭。
為了進一步修練,體悟,外加推衍“忘情天書”,秦旸需要讓自己快速學會琴、蕭、胡的三種樂器,參研樂理為武功做準備。
所以秦旸打算將今后練功之余閑暇時光都花在學樂上。
雜亂的琴音繼續回蕩,轉滅在出聲譏諷之后,心中的躁意是怎么都忍不住了,聞聽琴音,不由抓耳撓腮,盯著秦旸的目光好似兩把利劍,有隨時插上一兩劍的跡象。
正好在這時,遠處駛來兩艘輕舟,舟上各有兩個著青衣的大漢,見著這畫舫順流而來,皆是發出肆意的大笑,手上大刀敲打著船只,發出呼喝。
漢江之上多有水匪,以劫掠來往船只為生。不過在被漕幫支配的水路上,水匪也都是漕幫的人。
他們是漕幫變相收過路費的爪牙,有時候也會真正當一回水匪,將不插漕幫旗幟的商船截殺屠戮,給那些不和漕幫合作的商客們一點顏色看看。
從天南道到江南道,再到南海的水路,基本都是漕幫一手支配,秦旸雖是滅了天南道的漕幫分舵,但卻未能剿滅漢江之上屬于漕幫的水寨,讓其依然在漢江之上橫行。
這段時日以來臨江郡的碼頭少有商船來到,便是因為這些水匪在阻截。他們這是在向丐幫示威呢。
不過今日,囂張橫行的水匪們卻是碰上硬骨頭了。他們要劫的不是一艘普通畫舫,而是一船死神。
“來得正好!”
心中郁結不通達的轉滅眼睛一亮,抓起鐵面蓋在臉上,持著轉魄滅魂雙劍就是縱身躍起,以輕功向那兩艘輕舟飛去。
他正惱火,就遇上幾個瀉火的工具人,當真是來得正好。
畫舫之上,斷水此時也是輕輕握住自己那把鈍鋒大劍,看著秦旸說道:“當真是要動手嗎?”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們來此是冬游的嗎?”
秦旸繼續熟練著指法,彈著不堪入耳的曲子,道:“天南道如今林、白相爭,靖武司無暇關注江湖事,是最好的局面。真要是塵埃落定了,反倒是對我們不利。”
“畢竟不管是白輕侯還是林雪圖,都是靖武司的鐵桿中堅,不會任由丐幫壯大。我讓余善朋用的‘養寇自重’方案雖然夠奸猾,但真要有人來親身調查,還是不怎么經得起查的。”
“所以,還是讓他們繼續斗下去吧。”
現在林雪圖已是占盡優勢,只待靖武司總部的人一到,估計就能把白輕侯趕下臺去了。
而林雪圖這個人,論武功不一定強過白輕侯,但論智計,卻是起碼比白輕侯高出一個層次。
這一點,從他巧手轉移矛盾,讓白輕侯去觸碰郭純陽留在吳天直身上的后手就可以看出。
秦旸不怕敵人實力強,因為他現在的實力就足以應付大多數敵人,比起強大的敵人,他反而比較討厭聰明的敵人。
像林雪圖這種聰明人,還是去和白輕侯斗著吧,能斗多久斗多久。